毋丘俭大怒。“那我明天就去见驾,请天子收回成命。”
“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这件事本是天子考虑不周,这才闹是进退两难。王凌年近八旬,立功心切,不惜违诏,还情有可原。阿翁又担心什么呢?且不说将来有平吴之功相待,就说眼前吴军来犯,王凌率部迎战,难道还能少了阿翁的一份功劳?以退求进,全天子颜面,未必不如沙场征战。阿翁此次求驾,一矢未发,不也是位至三公,爵增两千户,封子弟一人为侯?”
毋丘俭恍然大悟,转怒为喜,哈哈大笑。
“小子,你说得有理。”他用力拍拍毋丘甸的肩膀,满脸欣慰。“我河东毋丘氏有你这样的子弟,岂能不富贵。不枉我当年为了娶你母亲,苦苦等待数年。”
他想了想,眼珠一转,又道:“张缉能死灰复燃,除了先帝的旧恩之外,恐怕也和他女儿入宫有些关系。你说,要不要把你妹妹阿芝也送进宫去?”
毋丘甸摇摇头。“此事可缓缓计议,急了反而不美。”
毋丘俭目光一闪。“你担心什么?”
毋丘甸思索片刻。“宫中诸署皆说,高平陵之后,天子性情大变,有些捉摸不透。是吉是凶,眼下还难以定论。但是有一点,大致是有可以确定的。”
“哪一点?”
“他尚未熟悉政事,荒谬在所难免,用人也不尽妥善,将来必有悔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