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将至,他不得不亲自洒扫庭院。
父子俩忙了一阵,总算将家里收拾干净。
杜恕面色红润,额头全是汗珠。杜预见了,心中不安,让杜恕去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杜恕眼睛一瞪,挥挥袖子,声如洪钟。
“乃公不累。不仅不累,而且精神抖擞,就算是待会儿陛下让我统兵出征,我也能够胜任。”
杜预哭笑不得,顺口说道:“阿翁,如今天下太平,边郡安定,哪有战事。”
“胡说!”杜恕厉声喝道:“吴蜀未平,北疆又有胡虏侵扰,如何敢说太平?天子夙兴夜寐,你身为臣子,不知为君分忧,竟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如何对得起天子对你的赏识?”
杜恕越说越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吓坏了杜预。
杜预连忙请罪,再三表示自己只是一时失言,绝对没有掉以轻心的意思。这段时间在宫里,他和马钧等人一样忙得不可开交,只为报效天子的知遇之恩。
杜恕这才消了气,指着杜预,厉声喝道:“跪下。”
杜预不敢怠慢,连忙跪倒在地。
杜恕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武皇帝信任你的祖父,委以河东十六年。你的祖父陶河试船,以身殉职,文皇帝为之垂泪。乃父为人抗直,与同僚不睦,若非先帝宽容,早已斧钺加身。如今天子又如此器重你我父子,我京兆杜氏三代荷国恩之重,天地可鉴,只有赴汤蹈火,以报天子。将来有一丝不忠之处,就算天地放过你,我也不会宽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