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这是军里的规矩,郭尚书能理解的。”徐霸轻声说道。
王明山不明就里。
他虽然在军中多年,却有父亲王凌护着,军中的陋习是没人敢对他施展的,他也未必有机会见识。
难道这也是?
说来也是,五兵尚书主兵,负责的事务大多与军中有关,所以天子增补进来的都是功臣、名将子弟,有些惯例不用明说,自有默契。
王明山看向郭淮。
郭淮已经恢复了平静,挥挥手,示意王明山不用管。
如果连这几个后生都镇不住,这三十年戎马生涯真是白干了。
“令尊是征东将军毋丘仲恭?”
“是。”
“令祖是故武威太守、高阳乡公毋丘公?”
“是。”
“既是名臣之后,想必知道令祖平叛封侯的故事?”
“祖宗功业,自然要铭记在心。”
“那你知道正始八年的叛乱中,就有令祖曾经降服的羌人首领蛾遮塞吗?”
毋丘甸微怔,犹豫了片刻。“武威、张掖一带的羌人跑到了陇西,还参与了叛乱?”
郭淮嘴角轻挑。“看来你这军情收集得还不够多。羌胡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陇右还有从辽东迁移去的鲜卑人呢,从武威、张掖迁移到陇西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抬起眼皮,瞥了毋丘甸一眼。“天子增五兵尚书之权,又增补青年才俊,是着眼将来,期望十余年后,你们能独当一面,驱逐四夷,开疆拓土,而不是让你们盯着自己人。”
毋丘甸也笑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真是自己人,也不怕我们盯着。就怕是冒充自己人的人,不能不防。尚书,你说呢?”
郭淮一声轻叹。“毋丘君,你是军情尚书郎,不是校事郎。你这么做,就不怕为天子招谤吗?”
毋丘甸一愣,顿时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