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至少天子完成胸中伟业之前如此。”
何晏撇撇嘴,不想与夏侯玄再辩。
他也不关心这些事。
“你容我再想想,反正你也不会明天就走。”
“当然,我可能要在行在多待几天。”夏侯玄一声叹息。“羊耽要来行在了,我那几个外甥女也来了两个。”
何晏一愣。“你是说……司马子元的女儿?”
“除了她们,我也没有别的外甥女啊。”
何晏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脸色也紧张起来。“她们到这儿来干什么?”话说了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入宫?”
“除了入宫,也没更好的选择了。”
“可是天子……”
“天子能纳匈奴女,又岂会拒我夏侯氏血脉?”
何晏打量了夏侯玄一眼,哑然失笑。
夏侯玄嘴上说得笃定,脸上的神情却并非如此。很明显,他并没有把握,甚至担心会遭到天子斥责,进而影响关中的改制试行。
“这事的确不太容易,不过天子也不太可能迁怒于你,否则今天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何晏安慰了夏侯玄几句,又道:“我如果猜得不错,是令堂德阳乡主出面,走虞太后的门路吧?”
夏侯玄眨眨眼睛,欲言又止。
事情的确是他的母亲德阳乡主出面办的,但背后真正的谋划者却是羊耽的妻子辛宪英。
何晏学问虽好,于谋略却不在行,只看到了表面,没看到背后真正的用意。
辛宪英如此费心费力,当然不是为他夏侯氏,而是为了泰山羊氏。
羊耽这是想再进一步,做司徒啊。
为了这个目标,他决定再跪一次,主动迎合天子对党人的清算。
对他来说,这其实是好事,有助于改变士林风气,打击守旧的经学派。
可是羊耽身为大族子弟,做人做到这个地步,他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