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笑而不语,心里却有些不快。
他和桓范交情尚可。
曹爽执政的时候,他是曹爽的心腹,经常和桓范见面,偶尔也会论及学问。
但仅限于此,谈不上深交。
高平陵之变后,桓范因救驾有功,一步登天。当时他还去求过桓范,桓范却没帮忙。
现在桓范从洛阳赶来,肯定是有要事与天子面谈。他去打听,不仅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反倒可能会被桓范批评一通,里外不是人。
钟会太狡猾,而且仗着在天子面前得宠,总喜欢有意无意的调侃、嘲弄他。
从内心里,钟会从来就没将他当作自己人,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水开了,何晏倒了一杯茶,浅浅地抿了一口。“我一介闲人,有什么好问的,要问你去问。”
钟会苦笑。“你以为我不想去问吗?有些事,真的不适合我开口啊。平叔,还得委屈你一下。”他拱拱手,低声说道:“到了蒲子,请你吃羊羔肉,又白又嫩,最是鲜美不过。”
何晏心中一动,抬起眼皮。“当真?”
“天地可鉴。”钟会伸手指天。“我都安排好了,这次包你满意。”
何晏嘴角颤了颤,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年过花甲,但身体尚可。只是奉诏戒了五石散后,一度疲惫乏力,对男女之事也没了兴趣。最近稍微缓解了些,又日日食肉饮酷,身体竟比戒五石散之前强壮了不少,不免又有些意动。
只是他年龄既大,官职又微,没人愿意将女儿送给他,他只好请钟会帮忙,看看能不能纳个妾,服侍起居,顺便解决寡人之疾。
在这样的诱惑面前,明知可能被桓范批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