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一,北方的初冬已经寒意渐浓。
卯时,天色还幽暗着,莱凤国皇宫,东宫太女寝宫内,顶着花倾城模样的沐离歌就已经在宫人们的伺候下起身洗漱、更衣。
卯时二刻,换上一袭绘着凤凰展翅腾飞明黄太女宫装朝服的沐离歌,便在寺人的引路下离开东宫,阔步前行,朝着金銮大殿方向而去。
当沐离歌到达时,庄严宏伟、富丽堂皇的金銮大殿里已是站满了文武百官。见到“太女”前来,众朝臣随即向“她”拱手行礼。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总管郭东炳的一声高亢唱礼声,原本在金銮大殿内窃窃私语讨论的朝臣们皆纷纷禁言并下跪磕头迎接御驾。
卯时四刻,天刚蒙蒙亮。身穿凤凰腾飞五彩祥云黄袍的纳兰蕴之,脚踩黄锻青底朝靴,脚踏生风地迈进了金銮大殿。
路过左右两边跪满文武百官的殿堂,在太监总管郭东炳的搀扶下,纳兰蕴之拾阶而上,坐到了大殿中央高高的金銮宝座上,一双明眸不怒自威,睥睨着下方群臣。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如同往常一样,随着太监总管高亢嘹亮的唱礼声响起,莱凤国开始了朝堂新一天的早朝。
“臣有本启奏!”
骠骑将军欧阳以芹手持玉板从右边的武官队伍中出列,行至金銮大殿中央朝上首弓身一拜。
“皇上自亲政多年以来,励精图治,朝廷根基已稳固,如今立下太女更是举国欢庆的大喜事。臣以为,太女已年满十六,早过了律法规定的娶夫年龄,应该考虑为她扩充后院,早日立下太女正君,为我莱凤国皇室延绵子嗣!”
昨夜里接收到皇贵君兄长密信的骠骑将军欧阳以芹,今日早朝要做的便是联合朝臣让太女娶正君纳夫侍,一方面可以给太女那乡下娶的夫郎添堵,一方面也好趁机往东宫安插自己的人。
“众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金銮宝座上的纳兰蕴之看了眼站在朝堂中央面无表情的“太女”,又把目光扫向下方群臣,一张同样没有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臣附议!”
都察院御史顾鹿竹(贵君顾长卿胞姐)也手持笏板,从左侧文官队伍中出列,朝上首弓身禀报道。
“臣附议!”
车骑将军萧芊卿(萧淑君萧青川之妹)也手持笏板,从武官队伍中出列向上首的皇帝弓身行礼谏言。
“臣附议!”
工部尚书秦怀玉(秦贤君秦念堂胞姐)也从文官队伍中出列发言。
“臣附议!”
礼部尚书安知薇(新晋贵君安子皓胞姐)也发声道。
虽然安知薇的弟弟没有皇女,但她可以往太女的后院塞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来生下皇室的血脉……
……
接下去,和欧阳以芹一样各怀鬼胎的朝臣们也趁机刷了一下存在感,而且出奇有默契的是,她们都是赞同给太女娶正君纳夫侍扩充后院。
“臣有不同看法。”
向来不参与朝臣党同伐异的丞相司徒洛云手持玉笏的从文官位首出列,向金銮宝座之上的纳兰蕴之行礼。
“据臣所知,太女早已娶了正夫,侧夫也有好几个,后院并不空虚。而且,其大夫郎早已身怀有孕,并不存在没有子嗣的烦恼。更何况,太女如今才十六岁,以后子嗣自然会越来越多。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让太女尽快熟悉国情,学习政务,也好早日替皇上分担繁重的国事。”
“臣以为丞相言之有理,太女乃是一国储君,既然后院早已有夫侍而且身怀有孕,并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当以国事为重。”武将之首大将军凤采岚也出言支持丞相司徒洛云。
“丞相和大将军此言差矣!太女先前在乡下娶的夫郎,又岂能登得了大雅之堂?给他一个九品庶郎的位份,已经算是顾念往昔的情谊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平西王夏侯婧悠悠地瞟了一眼朝堂中央站得笔挺的“太女”,继续说道:“臣以为应该重新为太女殿下娶一名家世、才貌皆出色的太女正君,并在全国范围为其征选夫侍,扩充后院,为皇家延绵子嗣!”
“太女,你以为如何?”
端坐在上方的纳兰蕴之看了一眼下方的“花倾城”,直接点她的名让她回答。
沐离歌眸光淡扫向那些不怀好意的群臣,随即便向纳兰蕴之拱手行礼道:“儿臣认同丞相和大将军所言。儿臣生长于民间,既然如今回归东宫,自是该以学习为重。更何况……”
沐离歌目光悠悠,瞟了一眼方才谏言让太女重新娶夫并扩充后院的平西王,继续说道:“更何况糟糠之夫不可抛。儿臣与正夫沐离歌识于微时,感情甚笃,他一不作奸犯科,二无犯‘七出之条’,儿臣又岂可将其休之,抑或贬夫为侍,另娶他人,做这等薄情寡义之事?”
沐离歌的话掷地有声,而且蕴含着怒气。但却听得一些老臣子连连点头,认为这太女是个顾念旧情,不趋炎附势的正直之人,遂也有不少老臣子出言支持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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