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东宫旖霞园,司乘风寝室。
“司良侧,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见司乘风伫立在窗前,目光悠悠地望着西翠院方向,绛衣不由出声提醒道。
“绛衣、褚微,你们说太女殿下今夜会是在谁的房中歇息?是梦浩翎,司凌云,公子楚,南宫仕伦还是裴子俊?”
司乘风一张白皙的俊脸在昏沉的灯火下略显苍白,背影亦是一副孤寂落寞模样。
“司良侧,这个奴也不知。太女殿下她身份尊贵,自然会有无数的美男争相往她身上扑,您……还是看开点。”绛衣宽慰道。
“太女殿下对司良侧还是很偏爱的,对那新进宫的几位估计也只是图一时的新鲜,他们是不可能比得上您的。”褚微也出言道。
“也许吧……”司乘风唇角勾起一抹凄婉哀伤的笑容。
虽然他知道绛衣、褚微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韶华易逝,青春易老,又有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而这后宫,缺的从来都不会是美男。
知道这个事实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最让司乘风觉得心痛的其实是:南宫辰和司凌云父子俩总是搓磨他就算了,司天瑜甚至还为了南宫辰宠侍灭夫。他爹梦黎世那般惊才绝艳的人,最后却因为司天瑜和南宫辰不但缠绵病榻而且还英年早逝。
一回想起梦黎世死前的凄惨模样,司乘风就感觉心如刀割。可是如今,他却不得不和仇人的儿子共侍一妻。虽然在理智上,司乘风能理解花倾城的无奈,但是从情感上而言,他对花倾城是有埋怨的。
除了踏实入睡的沐离歌, 以及向来好睡眠的于小天,夜不成眠的不只是司乘风,还有司徒烨、韩亦辰和无尘。
起云台正房内,躺在床上的司徒烨翻来覆去“烙煎饼”,始终还是睡不着,最后只能起来打拳练功,发泄心中的郁闷。
冰泉轩寝室里的韩亦辰,轻抚着小腹,期待着他那“小倾倾”和“小小辰”的到来,心中不由一片柔软。只不过,一想到此时他那小妻主正在别的男人身上辛勤耕耘着,与别人恩爱缠绵着,韩亦辰原本的好心情顿时就又荡然无存。
夜半时分,羡仙院里的无尘破天荒地打起了坐,而且还一边打坐一边手捻于小天送他的那串佛珠。只不过越捻无尘就越心烦意乱,越心烦意乱他就越是怒火冲天。
终于,忍无可忍的无尘直接换上一身黑色劲装,头戴黑色布巾,直接出了房间,并往西翠院飞身而去。
话分两头,被众人惦记着的花倾城,自戌时末入了司凌云房中后,在司凌云打算为她宽衣解带时,花倾城便提出了抚琴助兴。
“既然太女有如此雅兴,凌云自然乐于奉陪。”言落,司凌云便坐到了花倾城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乖顺模样。
“如此甚好!”
花倾城唇角微微勾起,却不知自己那不经意流露出的如同秋波般潋滟的笑容,顿时又惊艳了对面的美男,使得他那张白皙的俊脸再次涨红了起来。
“铿铿~铮铮~”
花倾城修长的手指不停拨动着琴弦,也不需要什么琴谱,脑海中只闪过左岸教她的弹琴方法,然后就把脑中不断虚拟出的招式通过指尖的琴声,随心所欲地表达出来。
此时的花倾城虽然还没有达到苏沐天晟口中的“音之所向,心之所指”,但对于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司凌云而言已经足够了。
随着花倾城的琴声不断响起,司凌云只感觉自己的脑袋逐渐被放空,浑身也逐渐轻飘飘了起来……
“苏沐太子!”
花倾城通过意识与瑶琴的器魂沟通着。
“太女殿下有何吩咐?”
随着花倾城的话落,她的脑中随即就传来了苏沐天晟那极富有磁性的声音。
“你那‘三音’中的‘靡靡之音’,是不是可以让人产生(欢好的)幻觉?”花倾城直言道。
“咳咳咳……”
“的……的确如此。”
在花倾城看不到的角落里,苏沐天晟的耳根微微泛着红。
跟自己的儿媳妇讨论这个……确实有点难为情,只不过身为瑶琴器魂,苏沐天晟对于主人花倾城的命令都得无条件服从。
“那就劳烦苏沐太子给这个家伙使出一记‘靡靡之音’,让他产生和本宫欢好过的幻觉。”花倾城看向那已经现身出来的苏沐天晟用意识说道。
“谨遵太女殿下旨意。”
花倾城口中的“这个家伙”,算起来也是他儿子苏沐离歌的情敌。是以,苏沐天晟在使出身为瑶琴器魂的绝技时,使得十分到位,将“靡靡之音”发挥得淋漓尽致。
方才花倾城已经事先用琴声把司凌云的脑子放空,因此在苏沐天晟朝司凌云发出那暧昧不已的“靡靡之音”时,顿时就直接攻入了他的心魂,效果相当惊人。
那原本端坐在花倾城对面、一派谦谦公子模样的司凌云在受到“靡靡之音”的攻击后,顿时就脸色潮红起来,接着便转身朝身后的床榻走去。
但见他目光空洞,一边微喘着粗气,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娇嗔,一边快速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除去,然后就抱着床上的暖枕往床榻上倒去,对着枕头开始一幕又一幕不可描述的画面……
花倾城:……
瞟了一眼不着寸缕、将枕头当成她不停发泄的司凌云,感觉有被冒犯到的花倾城微微撇了撇嘴便转过头。
见“靡靡之音”已经奏效,花倾城也停止了手中的琴声。
接着,房中时不时就传出司凌云痛苦、隐忍且舒适至极的娇哼。在外头听墙角的郭东炳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便飞身离去,回紫辰殿向纳兰蕴之复命去了。
那一夜,宫人往西翠院司凌云房门口整整送了七八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