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进军中的南征大军。
刘仲武等人率领的西军各部虽然前面多行了好多天的路程,但对蔡州合兵后的行军速度依旧非常不满意,只嫌行军速度偏慢,唯恐耽误了前线战机。
而辛兴宗所率领的京营却反过来叫苦不迭,以他们在京城里养尊处优的日子,如此这般地急行军五六日之后,便几乎完全脱力,一时间怨声四起。
大军在进入庐州之后,刘仲武便请高俅升帐,看到诸将到齐,便提出:眼下距离大江天险不远,而过江后便就是与两浙路相邻的江南东路。从庐州到大江这里水路畅通,船只速度虽然不快,但胜在可以节约士兵体力。不如由他与刘延庆二人率领三千骑兵,集中好马,按一人双骑的配置,先行过江打探,掌握前线的相关情况,并为大军的正式抵达做好准备。
“哼!刘客省这是嫌在西北立的功不够多,想着东南这边也能抢个头功吗?”辛兴宗开口便是阴阳怪气,而且他不称刘仲武此次南征大军副帅头衔,却称他的客省使官阶,是因为他自己官阶是内客省使,要比刘仲武还高一阶,也是在变相地提醒对方。
“辛统制误会了!”刘仲武却是不卑不亢,镇定地解释道,“大军行动,贵在迅速。然而事关全军,也需考虑整体。所以在下才建议,派出少部分先锋探路,多做前行准备。大军自是由高太尉统领,所有决策皆由太尉一言所决,先锋之兵岂敢妄言抢功。”
高俅眼下的本官已是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在西军的习惯里,就是妥妥的“正牌太尉”,从而在南征军中都以此称呼高俅。
“眼下已经接近前线,粮草、军资转运也该要提前调度转运起来,所以大军行动可以适当压后,然后派一支先锋军先行,确实是个妥当方法。”随军转运使胡衍也出言赞同。
“咳!尔等不必争执。刘帅料敌从宽,希望大军求稳、先锋先行,这也是兵家常事;而辛帅是行伍老将,提出全军行动必须统一,也有一定道理。”高俅老奸巨滑,表面上说话总是四平八稳,谦虚有礼,“所以,本帅同意三千先锋先行,不过一定要注意,先锋军只作侦察打探,绝对不可擅自行动,以免影响平叛大局!”
刘仲武明白高俅还是相信并帮着自己的,立即站出道:“末将遵令。”
辛兴宗其实也明白眼下京营各部已如强弩之末、疲惫不堪,再继续如此行军下去,恐怕还未抵达前线就要开始出现逃兵了。他刚才的话也只是防备刘仲武在前面抢功,听到高俅这么一说,他也顺坡下驴地表态:“某也没有意见,都听高太尉之令!”
这样一来,疲惫不堪的京营将士终于能够在庐州休整一两天,正好等当地官府为他们征集大批的船只来改走淝水、巢湖及濡须水一线并渡过大江。
刘仲武与刘延庆带上自己的精锐骑兵,之间又是双骑换乘,速度不是一般地快。一天下来,竟然已经到达和州白渡桥镇,正在万里大江之边。
和州官府虽然已经为他们准备好的过江船只,不过这些天江面风高浪急,船工也建议不宜在夜里过江,建议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为宜。
刘仲武见大家也十分疲惫,便同意在镇上扎营休息。
这次西军过来的三位主将,以及原来也是出身西军的辛兴宗,四人中却是刘仲武年纪最轻,只是因为他近年升迁快、又有高俅保荐,坐上了大军副帅之位。但也难以得到其他人的尊重,除了刘延庆。
刘延庆本来就是西军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这是他独有的名将成长心得:之后他的次子刘光世也学到了其中精髓,虽战功可怜,但是人缘绝佳、一路逃跑还能逃成后世的“中兴四将”之一。
刘延庆的好运气,起始于绍圣年间与时知保安军秦刚的相识,得其帮助,他的顺宁寨兵强马壮、战力显赫,鄜延大战后因功一路做到了鄜延路兵马都监,并且官封皇城使。
刘延庆真正从秦刚那里学到精髓的,就是如何精细计算利弊,全面权衡得失,力争把每一场战斗都要做成稳赚不赔的生意。
“这就是大江?”两人骑在马上,面对着眼前浊浪滔天,一眼望不见对面的宽阔江面暗吸凉气。这可是西北地区无论是黄河、无定河等任何一条河水都比不了的。这也难怪此时唯有长江才会被简称为江、或者直接称为大江!
“江南多水域,尤其在那两浙路。据说其东侧的大海,更是汪洋一片、万里无边,此次作乱的叛军,更是从海外的岛上而来,极擅水战,只恐是我等西军的短处。”刘仲武看着眼前的江水,有感而发地说道。
刘延庆跟在旁边,心里明白,这是在向他问策呢!
说句实话,他自做了族长后,自知在武功、学问都未必能做得了佼佼者,但唯有识人看向,却是从汉人那里学到了几分真谛。之后又从边境经商、倒卖战利品上面找回了自信。他便以此为契机,通过手里的部族权力与金钱能力,网罗了大批的边境蕃军好手为他卖命、为他争功,便也成就了今天的“名将”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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