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开启地下城入口,明日送所有城民入地堡,让他们带上足够的食物,进入后,需从内封死入口,无城主亲往传令,不得出来。"
一道轻缓却熟悉的声音从床上响起,两人惊喜转头,却发现是苏清欢已经醒了。
"姐姐!"
"主子!"
苏清欢含笑坐起身,看着面前两人,眼底的喜悦同样浓稠的化不开。
"如我所想,安儿长大后确有绝世之资,不比你兄长差。"
"那是自然。"
云景安因为姐姐的夸赞,眼底满是欢愉,神色难掩骄傲。
苏清欢转而看向紫熙,还不待她开口,那丫头却已经扑进她怀里泣不成声。
“主子。"
短短二字,满含思念与委屈,却道不尽紫熙这几年内心的担忧与煎熬。
天知道她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每每听闻主子在北冥所行之事,紫熙便一次次揪心着,她的主子行事太过疯狂,几乎次次都要以身涉险,更是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起初离开主子身边,紫熙只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吃不好穿不暖,可后来,她只担心主子不要把自己小命玩儿没。
到最后,紫熙只日夜祈祷老天保佑,她的主子活着就好,其他的,反倒成了其次。
如果说,离开主子未能在身边伺候是第一层担忧,那教导云景安这个混世小魔王那就算是煎熬。
这三年里,神医谷没有人能逃过他的魔爪,紫熙这个日日陪在他身边的武师傅,那自然是首当其冲。
那些恶作剧和陷阱,可怕的毒虫毒药,但凡云景安能想出来的折磨人的坏点子,紫熙都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其中之辛酸,又岂是区区言语可以讲述的。
此时此刻,她趴在苏清欢怀里,将这几年所受之委屈,所经之心酸,如滔滔江水般一股脑化成泪水,抹在了自家那无良主子的衣服上。
苏清欢却只以为小丫头是想她了,这委屈的模样,好似见到了死去的亲娘,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弄得她都不好意思打断,唯恐小丫头给她再上点儿难度。
她一边安抚的轻拍着紫熙的后背,无声哄着,一边思考着昏迷之前的事。
这瞬移带来的反噬的确厉害,竟是直接让她失去所有神智陷入昏迷,但也或许是第二次瞬移的距离不算远,反噬持续并不长,短暂的昏迷过后,她很快便醒来了。
不过,她记得自己当时是在半空来着,距离城中还有一段距离才对,怎么就刚好掉到城主府了?
正哭的伤心的紫熙,听到自家主子的喃喃自语,不由扑哧一笑,当即抹掉眼泪开始解释。
听罢,苏清欢一脸沉重的拍了拍紫熙的肩膀,道:"幸亏有你啊。"
不然,你主子我啊,要摔成一摊糊都糊不起来的肉泥了,那可怎一个惨字了得。
差点儿就要清欢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好险没跟刘备齐名一回。
紫熙被夸的小脸一红,忽然就有点磕巴了:"主子谬赞,是属下该做的。"
云景安没眼看自己师傅那不值钱的样子,跑上前挤开紫熙,自己凑到了苏清欢面前:"姐姐,还有我呢。"
嘶——
紫熙被他一脸求夸夸的表情刺激,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不由自主后退了好几步,好与这人拉开距离。
出去别说是她徒弟,嫌丢人。
苏清欢脸上却满是包容的笑意,她只当安儿还是三年前,那个长不大的孩子,却忘了,面前之人也只比她小了一岁,在这个时代早就是成年可以当父亲的男子。
"也幸好有安儿,这玲珑城才有可托之主,这些时日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将城中打理得很好。"
听到这里,云景安突然有点儿不敢直视她,停顿片刻,他忽地转身往外走去。
“姐姐身体不适,再休息一会,我去吩咐厨房准备午膳,顺便将撤入地堡的命令下达。”
快到门口时,他突然又想到紫熙比自己更了解姐姐的口味,便又转身把紫熙也拉走了。
徒留下苏清欢一个人在房间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就、都走了?
果然啊,一代新人换旧人,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她这个旧主,已经比不得玲珑新主吃香么。
从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贴心小丫头——紫熙,已经直接忘了她这个旧主,招呼都不打就跟着新主跑了。
哎——
白子逸闻讯赶来时,便听到了这一声叹息,那叫一个难过哀婉满腹惆怅,直听得他心中暗叫不好。
“小姨,可是哪里不舒服?我这便去唤府医?你且等等——”
白子逸来的路上可是听说了,小姨是突然从半空出现并坠落的,虽然这出场方式不太寻常吧,但——
小姨本就不是平常人,如此特立独行的出场、他倒也还能接受,不过想来应是有伤在身的,小王爷和紫熙也不知干嘛去了,怎也不知道留个人在跟前陪着。
“回来!”
苏清欢开口留人,她虽不知道云景安紫熙已经命人为她诊治过,但,瞬移导致的反噬寻常府医应是看不了的,还是不折腾别人了吧。
“怎么了,小姨?”
白子逸立马停脚回身,满脸关切。
可算还是有个人关心自己的。
见此,苏清欢方才还有点小失落的心情,这才算平衡:“我无事,不用唤府医,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闻言,白子逸搬了凳子坐到床前,两人开始闲话家常。
只是聊到最后,话题就从玲珑城的近况,以及和北冥的斗争之事上偏离。
“话说你武功如何了?”
“还、还行吧。”
一句话把白子逸彻底问住,他甚至来不及想明白话题是什么偏到这种程度,就被苏清欢扯到了院中的练武场上。
“来,咱俩比划比划——”
于是,当云景安紫熙提着两个超大的食盒返回时,白子逸已经不知是第多少次被揍倒在地,他伸出尔康手求救。
“城主副城主救命,再打下去,城主府怕是要换个管家了。”
“主子,何至于此?!”
紫熙放下食盒跑上前,将主子踩在某人屁股上的脚轻轻抬开,把主子抵在某人咽喉上的棍子挪开,然后,将鼻青脸肿的白子逸从地上扶起,小声问。
“你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