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子失踪下落不明,六皇子代为监国已过了半月。
这半月六皇子忙着铺路,大皇子被曝出参与谋害太子失踪一事已经下狱。
其余皇子不是被流放就是出现“意外”暴毙。
朝中只有六皇子一党独大,局势大好,皇帝现在病重,以修身养性的由头被软禁在乾心殿中。
红微顶着上颚嘲讽道,“六皇子把皇帝的药都断了,太医换成了自己的人,看来要不了多久,皇帝老儿就能因病去世了。”
到时候就是六皇子顺位登基,下一任的北魏皇帝几乎就定了下来。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私底下找魏元臻的军队没停过。
名正言顺地太子殿下还没死,对六皇子来说就是个隐患,太子不死始终是他的心病。
白夙道,“我们的情况不算好,东宫已经沦陷,太监宫女皆另择主,这等人留着也没用来找殿下前我们就解决了他们。”
“真正麻烦的是元家。”
太子党的心腹大臣元家,元家三代丞相,人脉这方面绝对不可想象的。
白夙看着魏元臻无波澜的脸,淡声道,“殿下,元家嫡女与六皇子的婚事就定在三日后。”
三日后,元家就彻底被捆在这条船上了。
魏元臻想到那个次次被带进宫的表妹,记忆里的脸已经模糊,他想不起对方长什么样了。
“元家自行同意的?”
“那可不是,元丞相亲自操办的婚事呢,这事是元策亲口说的。”蛮古不满地嚷嚷。
“那便不用去管。”魏元臻冷笑一声,“我那舅舅就是有再多的不得已还是选择了六皇子,说他没有一点私心孤是不信的。”
“不过是早有思虑,趁东风起罢了。任何背叛孤的人,都是敌人。”
他不会对元家有一丝手下留情。
“召集我们的人马,准备回宫。”
“孤要光明正大回去,假的终归是假的。”
白夙应声,他们这些年在外面养了很多私兵规模庞大,足以到了与北魏军队抗衡,就算是造反也造得起。
在小村落最后的一晚,谢星沉带着魏元臻在村落里走动。
他的脾气好了很多,不会再乱发脾气,偶尔眉眼平静下来真的与谢星沉相似。
就是谢星沉本人见了都得恍惚一下。
经此一事,太子殿下似乎成长了不少,这种成长源于对他的子民有了包容和另一种目光看待。
他不再仇视他们,不再对他们有意见。
他们坐在田埂上看村民忙完后露出开心的笑,呼朋唤友的招呼人晚上一起去家里吃饭。
“张哥,我家婆娘做了肉菜,哥几个喝上几杯?”
“还敢喝啊?上次嫂子看我那眼神好像我给你带坏了,真是冤枉了我。”
“好兄弟,这不是没你来找不到正经理由么,你嫂子不让我喝。”
“…张哥,你这就不仗义了。”
他们渐行渐远,声音逐渐远去,谢星沉笑了声,侧头问他,“殿下,你喝酒吗?”
魏元臻把那两人的话听了个全程,谨慎道,“怎么,你不喜欢喝酒的人?”
“也不是。”谢星沉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田埂,笑了笑,“我随他啊,不过能少喝还是少喝嘛,这些对身体不好。”
“哪个男人不喝酒?”
魏元臻问他。
谢星沉就笑,“也是,不过我不喝。”
以前就有人夸他五好少年,滴酒不沾,不抽烟、不喝酒,后来他偶尔会因为各种原因喝上几口却不是很喜欢喝酒的滋味。
他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吐槽,“难喝,我不喜欢。”
理由就是如此简单。
于是魏元臻便颔首,像是给承诺一样道,“孤日后也不沾酒。”
谢星沉惊奇,“真的啊,那万一有人灌你酒怎么办?”
“谁敢?”魏元臻眼神一利,“孤说不喝就是不喝。”
行,他信了。
谢星沉笑起来,又指了指远方看不清的人影,“你猜,那个张嫂子会不会发现他拉兄弟来家里的真正原因,会不会挨打啊。”
魏元臻神情柔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猜想到那个可能,嘴角微动。
两人就很简单地坐在田埂上,单单是看天、看落叶、看炊烟都能看很久。
魏元臻突然很喜欢这种感觉。
平凡人的日子,也不能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第二日,他们正式启程回宫。
红微很嚣张地拉来了一辆马车,金碧辉煌,每一处都写满了“有钱”两个字。
白夙和魏元臻都很嫌弃。
红微不满,“这叫贵气,看着就很贵,太子殿下就该贵气满满让那六皇子瞧瞧。”
要不是时间紧,魏元臻是想把这马车一巴掌抽烂的。
马上启程的时候,李大婶追了出来,犹豫了半天还是叫住了他们。
“星沉啊,你们路上小心。”
谢星沉弯着眸子点头,又对躲在李大婶身后的二丫笑笑,“婶子我们知道了,谢谢你的照顾,还有多谢二丫的包容。”
他指得是当初魏元臻强行抢她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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