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福通巷。
摆个算卦摊子的瞎老仙正在给与麻子一面之缘的王大眼摸骨算命。
王大眼结婚几月了,媳妇儿肚子还不见动静儿。
他身子健壮,新妇也无病状。
问题是俩人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时,除了媳妇儿每月身子不方便,几乎夜夜奋战。
王大眼心疼媳妇儿,心里虽不停嘀咕,但还是先寻自己的问题。
王大眼自打“从良”后,与以往的狐朋狗友撇清了干系。故而想打听些劳什子事儿只得自己亲来。这不因群英会的热闹,不方便与好兄弟狗子再到京郊的几处宝弟寻宝,便闲下来解心中之忧。
好不容易赶个早,出了城门,就直往这瞎老仙的摊子来。
没别的,以前打这里经过时,暗戳戳地瞅见瞎老先生的小摊上,摆着三枚卦钱儿。
那三枚卦钱儿虽貌不起眼儿,污垢斑驳,黑乌乌的,但因瞎老先生日日摩挲,边角儿圆润红亮儿。
包浆了属于是。
那么板正罕见的南楚红铜大钱儿,入手沉甸甸,质感舒适得很。
听说南楚官家壕富,竟在铜板儿里掺火山铜呢。
更妙的,王大眼偷偷眯了一眼,那三枚卦钱被一团氤氲包裹着,虽不及自己那枚天禧通宝气韵浓厚,但也属于自生宝光的人道愿钱呢。
瞅那瞎老仙娴熟地把玩手中三枚愿钱儿,王大眼还不知此人乃是“隐士高人”的话,就把眼泡子扣出扔地上踩泡儿玩。
瞎老仙双手摸完王大眼的头,又顺着摸肩膀,手臂,双手。咳咳,屁股,大腿就算了,摸骨范围不在其中。
“客官儿,请恕老瞎子直言,尊荣虽有碍却是大富大贵命啊。”瞎老仙摸完王大眼后,笑眯眯地“看”着座前的人影。
再次听到有人说自己丑,王大眼脸色未变,这都是小事儿,已经讨到媳妇儿的他不顾及别人的直言,只想知道命中有子女没。
他得留后啊。
“老先生,还请明示。”精于世故的王大眼双手抓着瞎老仙的枯手轻轻摇晃,顺手摁到他手心几块碎银子。
凭借瞎老仙多年的手感,方才塞自己手心的碎银子五两多些,只多不少。
“客官且宽心,老瞎子定助你一臂之力。”瞎老仙笑如菊花,不经意间蹭到撑布幡的竹竿,让布幡翻了个面儿。
只见的其上几字:算不准不要钱。
王大眼看的真真儿的。
眼角微微抽搐,狠心将腰间的荷包解下,都摁在瞎老仙手中,一脸肉痛地哭腔道:“老神仙,请可怜可怜俺这打小就没了爹娘的苦命孩子,不留个后,俺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见着丑汉这般有诚意,瞎老仙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正欲让他附耳过来面授“留后技巧”呢,神色一正,扭脸“望”见不远处有熟悉的气息走近。
麻子一行自然察觉到这瞎老仙的异态,果然有点道行。
隔着一条街呢,还能察觉到自己的气息。
“老先生古城一别,别来无恙啊。”麻子近前礼道。
“无恙无恙,小郎君风采依旧啊。”瞎老仙不想多生事,这来来往往的街口,人多眼杂,只是坐着微微欠身回笑。
“一般一般。怎地?老先生既然来凑群英会的热闹,为何不进城?这城外还及得城里热闹。”
“哈哈,咱一个老瞎子,住哪儿都一样,啥城外城里的,一般黑,一般黑。呵呵。”
“诶,怎地不见您老那乖徒儿?”
“呵呵。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铁牛如今个子长开了,饭量翻倍的长,老朽让他上街打杂换口饭吃去了。”
“老先生倒是怜爱徒弟。”
王大眼见摊子来了贵人忙起身时却被老瞎子紧紧就揪住不放手,轻拍手背令其稍安勿躁。
“相逢即是有缘,老瞎子此刻有一小忙,不知小友可行个方便?”瞎老仙跟乖徒弟在玉州古城被麻子“捉弄”过一次,此刻人老性子顽,想着回报一下。
“哦?老先生请明言,小子莫敢不从。”
“呵呵,言过了。这位壮士平日里夜路走得多,被一些杂鱼沾了身子,小友可否用文气洗荡一遍身子,好解壮士之忧。”
见小郎君还是这般友善,瞎老仙直言相告。
王大眼自打从乱葬岗搞到一批品质不错的阴木,还与敢“横行”坟岗的狗子交好,一时间俩人“强强联合”,在人人避之不理的乱葬岗打杀游魂野鬼,采药寻宝,好不快活,直到群英会声势浩大才罢休。
狗子乃是“正统”尸修,不忌阴煞鬼邪,可王大眼乃是凡胎,即使身怀异眼的凡胎也经不住阴鬼临死前的怨煞浸体。
“张公子安,杨掌柜安。”王大眼忙起身欠身打招呼。
“你是?哦,王壮士。”杨铭想起这位曾到奇货居卖货的羊倌儿。
“杨掌柜抬举小的了,唤我大眼就好。”王大眼将身子怂得更狠些。
他曾与两位在乱葬岗巧遇,后因那百年水魅白天在城内随意逛走一事偷摸关注过几次,这奇货居的杨掌柜与那美艳绝伦的水魅谈笑风生的样子,谁知道他们是甚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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