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己和小姨皆是一介普通女修,根底薄,身家凡凡,无甚家业,倒是有倾慕者赠送的奇珍异宝,又不能即刻变现,此间能拿出这么多银钱置办谢礼,已是欠了师门很大的恩情。
李悦榕早决定毕生不嫁,同她小姨一样,自幼长于师门,即视师尊为母,终身为师门奔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出外为师门之事奔波数年中,也推掉不少好姻缘,即使她遇到不少情投意合的“好人”也未收其所赠。
回首数年过往,如今面对恩人却是难掩窘迫,在京城有这么大一座宅院,想必自己尽心备的谢礼太微不足道了。
哎,心事重重的李悦榕压下心思拉上温师妹硬着头皮还是去了。
因某种缘由,潮音阁出去的女修是江湖上最受人拥趸的仙子,其受欢迎程度不亚于那些书生公子对青楼中头牌花魁的“追捧”,即使这样形容太不妥帖。
希望自己能从中调和一二,聊表恩情。
被李师姐硬拉领路的温舒瑶最终还是听了师姐的苦苦哀求故作无事般敲开了梅园大门的扣环。
“何人啊?”
听闻是一老人呼喊,心里扑通扑通乱跳的温舒瑶稍消紧张神色,朗声道。
“老丈请了,是张青张公子贵府吗?”
若不是赵三枪今日当值,跟着一众快班兄弟协同黑冰台秘卫在城南各街道巡视,他早提醒老罗头来者何人了。
“是我家公子。”
吱呀一声,暗绿色的铜环大门错开一道门缝。
老罗头瞥见是两位面貌绝艳的年轻女子,连忙推开大门,不敢让人家久候苦等,迎进院子,此刻燕小旗正无事聊赖,在前院里瞅着那丛青竹发呆呢。
昨晚可同麻子放了狠话,要制作一柄折扇给他。
大热天儿的,堂堂举人老爷,拿个蒲扇在院里纳凉,“成何体统,有失体面”。
麻子不是无那书生“装比神器”的折扇,只不过令燕小旗看来,区区几两银子买的玩意儿哪能叫折扇?
“呀,罗叔这是?”见院子来了女客,还是相貌不凡的女修。
“去喊公子,有贵客拜访。”老罗头摆手止住这年轻小伙子的搭腔,提醒他速速唤公子待客。
“哦。”燕小旗立马转身跑到后院寻麻子。
梅园前院本有会客待客的堂厅来着,被麻子凿墙开门作了奇货居一层的茶厅。
若是无事,杨大哥在此品茗看书,顺带守着铺子。
故而会客的地方移到了中院的堂屋。
“两位仙子请进。”老罗头将人迎到会客厅,芸娘刚好沏茶。
“两位仙子玉趾光临寒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小书生满面春风笑迎温舒瑶俩仙子。
李悦榕强忍住给温舒瑶意中人下跪的冲动,笑靥如花,娴熟接过小书生的话头。
“早听闻张公子在百壑山斗邪人,义救无数稚童,江湖同道闻之,无不赞誉。今日一见,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才貌双全的人中龙凤。”
李悦榕不愧是为师门奔波数年的精干弟子,江湖中互捧的花词毫无迟顿地信口诉来,只不过她这是真心在夸。
得亏麻子见多了世面,当面夸他并未惊起内心波澜,倒是李师姐身侧的温舒瑶瞅那红到耳根儿的脸颊,双手不安地揪拽衣角的“窘”相。
这小妮儿怕是心里当真了。
ε=(′ο`*)))唉
麻子瞅见瑶儿望着自己一脸情动的“痴相”,被她师姐灌了迷魂汤了吧?
寥寥几句奉承话就“激动”成这?
这哪是潮音阁首席弟子兼天下行走的气度?
温小妮儿,嫩些,你还得练啊。
温舒瑶不知为何李师姐几句话就能令自己情难自禁,麻子也不知李师姐为何“诚意拳拳”,因为他的心神皆在脸红的温小妮身上。
不知那杨师叔与她的关系,还只当是李师姐的惯例吹捧呢。
当然李师姐更无颜明言其中隐秘,只求温师妹择机告之实情便好,师门不欲将此事闹得世人皆知,也是存了息事宁人的意思。
更不愿门中年轻弟子因一时气愤着了那合欢宗一众淫妇的阴招儿。
李师姐省的,杨师叔亦省的,阁中几位长老更省的。
魔门中人行事偏激狠厉,其手段恶劣卑鄙,任江湖正道谁家沾了,无一不是赶紧撇清关系,生怕世人口舌乱嚼。
更不提潮音阁这种满门皆女子的宗门与那臭名昭着的魔门大宗合欢宗之间的“恩怨纠葛”,事关名节更不得轻易宣之为敌。
所谓君子欺之以方便是这道理。
历史上,潮音阁的前辈有半途投身于魔门的不在少数。
江湖中恩怨秘闻岂是一句话能说明白的?
潮音阁因满门皆女子缘故,不接待陌生男客,但凡事例外,若是入赘潮音阁别院的男子每年在莲池莲花盛开时能到莲池一游,不仅有富含灵气的莲花,还有莲藕,莲子,水中奇花异草静待有缘人采摘。
也算投身潮音阁为其效力的福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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