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的房间凌乱不堪,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床边摆着数个空酒瓶,桌面上餐盘还有着食物残渣,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食物腐烂的气味。卡尔忍着不适,仔细搜查。他先是翻看了托比的行李,里面除了昂贵又褶皱的衣服外,只剩零散的几张钞票,剩下没有昂贵的东西,按照这种摆放,卡尔有了一个坏的念头,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来过这,会是谁呢?难道是凶手?
接着,他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在一堆杂乱的票据和名片中,找到了一张泛黄的欠条。欠条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欠款日期和还款日期,还款日期用红笔标注着“交于当日结清”的字样,下方没有借款人的姓名,只有一个模糊的签名缩写。除此之外,卡尔还在抽屉的角落找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封面已经磨损得很严重,像是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他翻看日记本,里面潦草地记录着托比近年来的生活琐事,大多是关于如何投机取巧地赚钱,以及部分美食美酒的内容。但内容在后半部分几乎没有,卡尔在想也许是钱赚够了,精力主要放在饮食上,对于记录文字就没这么必要了。
正当卡尔觉得这日记本的线索没有利用价值时,他朝前翻动,却敏锐地捕抓到几个关键词,于是便翻到那一页。
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了,这笔钱会让我彻底翻身,摆脱现在的困境。管她后果如何,只要拿到钱,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就算出事也和我无关。”
这句话语焉不详,既没有说明“这笔钱”的由来,也没有提及“出事”指的是什么。
卡尔反复地钻研这句话,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但日记本上再也没有相关记录。他觉得这也许和托比的死有一定联系,所以就将欠条和日记本收好。
卡尔回到自己的房间,锁好门,关上窗户。他点燃了从女仆那借来的蜡烛,凭着蜡烛的光芒,仔细地观察那片蓝色结晶,虽然没有最好的工具,但还是能看到结晶呈细小的斜方晶体状。结合托比的面色青紫、呼吸困难的症状,他推测很有可能是某种剧毒。当然这只是推测,毕竟神父的医生专业解答已经指明了食物中毒。
烛光摇曳,照亮他专注的脸庞。
此时窗外的风暴又开始了,狂风肆虐,庄园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风声,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托比的死就像一块巨石投入湖中,在这座庄园里激起层层恐慌的涟漪。风暴依旧没有停歇,窗外的风雨声如同鬼魅的呜咽,整夜盘旋在庄园上空,让每个人都心神不宁。
晚餐时的喧闹彻底消失,剩余的所有客人围坐在长餐桌旁,面前的食物大部分品尝一部分,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猜忌。
杰克·莫里森显然是无法忍受这样氛围的人,他一瓶接一瓶地灌着威士忌,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襟。酒精的作用下让他本就轻佻的眼神愈发浑浊,目光一次次地黏在瓦莱丽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前几次的殷勤得不到理想的馈赠,那么在酒精的作用下,压抑会彻底释放。
“喂,美人儿,别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杰克突然开口,声音因醉酒而含糊不清,“死个胖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如陪我喝一杯,说不定能找点乐子。”
瓦莱丽猛地抬起头,精致的脸上满是厌恶,她用力将手中的刀叉拍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杰克·莫里森,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她的声音尖利,带着难以遏制的愤怒,“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这里说这种低俗的话,简直让人作呕!”
“低俗?”杰克嗤笑一声,站起身踉跄地逼近瓦莱丽,“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而已,你以为你穿得光鲜亮丽,跳个舞就高人一等了?说不听你就是个替代品……”
“住口!”瓦莱丽在听到“替代品”三个字时厉声打断他的话,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靴跟敲击地板,起身和他对峙,“再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
两人的争执打破了短暂的沉默,马库斯皱着眉头,烦躁地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他不想理会这群人,要了一瓶酒后离开了;亚瑟懒得理会,自顾自地摆弄着食物;伊莱亚斯放下手中的水杯,和卡尔对视了一眼。
等到瓦莱丽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伊莱亚斯走到杰克身边,试图劝阻。
“莫里森先生,酒精无法消解内心的不安,反而会放大欲望的魔鬼。或许你愿意跟我去房间聊聊,忏悔能让灵魂得到片刻的安宁。”伊莱亚斯说。
“忏悔?”杰克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我可没什么要忏悔的,神父,我活的比谁都痛快,不需要那些虚无缥缈的安慰。”
伊莱亚斯眼神一凝,没有强求,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张泛黄的纸张,轻轻地递交到杰克的手里。纸张在岁月的侵蚀下,有些地方的字体已经有些模糊,但能隐约看到上面被着重加粗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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