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是不是太嚣张了?”晋帝目光闪动,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的他仿佛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朕好歹为一国帝王。”
“不服气?正好我手痒,咱们试试?”青鸾娇笑道,她的指尖似有淡青色光芒闪过,厚重而细密的羽毛自其指尖生长而出,渐有覆盖肌肤之势。
“试?”晋帝冷哼一声,右手单指点在桌案上,竟透出一股锋锐无可匹敌的枪意。
“凭你也配。”
下一瞬,被他指尖点中的石案突然出现无数细密裂纹,紧接着便是寸寸崩碎,桌案上盛着好茶的茶盏失去承托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盏中内敛的茶香四溢而出,充盈整个暗室。
“去!”晋帝单手一指,一道枪意从他的指尖疾射而出,青鸾甚至没有看清,那道枪意就已经瞬移到她的面前,轻而易举地切割开她用于护身的层层青羽,暴戾的枪意在她的脸上径直拖曳出一条极长的血痕,不过一息便有细密的血珠自其中渗出。
“摘星境巅峰之上...你竟然是半步武神?”青鸾眼中闪过惊惧之色,“离武神境居然只差一线!”
境界越高,越是一步一重天。
表面上看晋帝只是领先她半步。
实则二者差距乃是天壤之别。
晋帝不答她的话,双手负后居高临下道:“告诉天地武皇,朕将履行计划中的内容...其他的,他们有想法就亲自来谈,朕扫榻相迎。”
若非需要他蛰伏隐忍,目前需要与武华殿联手完成一统六国之志再谈其他。
别说是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即便是被他视作心腹大患的陆机又如何?
萧然从始至终都清楚地明白自己乃至晋国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是武华殿。
是坐视天下纷争的那两个老东西 。
当然,还有他们的爪牙。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生死大敌。
只是现在武华殿太嚣张了,假如没有天地武皇暗中授意许可,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蠢女人会如此冒犯自己。
这是一种很古老但是很有效的试探。
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让步。
下一秒,晋帝萧然屈指成爪,一身强横的修为直接将青鸾抓至身前,暴戾的眼神令青鸾阵阵心悸。
“天地武皇见朕尚需以礼行事,而你不过是他们的一条狗,朕杀了你,他们无话可说。”
“你,你...”青鸾试图挣脱。
望着挣扎的青鸾,他眼中的不屑渐浓。
今日他暴露部分实力,也只是借着青鸾的口警告天地武皇罢了。
陆机给你们当狗是因为他没有本钱,你们想拿束缚陆机的标准约束朕,那真是痴心妄想。
朕富有四海,御极天下,岂是陆机之辈可以望其项背的?
一念至此,萧然松开了手。
“倘若依朕年轻十岁的性子,今日你必死无疑。”
青鸾重重跌倒在地,眼中隐有惊惧。
“好在今日朕心情尚可,便留你一命。”
天下英雄诚如过江之鲫茫茫多矣。
但那又如何?
我萧然依旧是潮头有限的几人之一。
......
并州,凉国旧都。
经过大燕几年时间的建设,这里已经不再是燕军刚刚打进来时的残破景象,颇有些百业待兴的苗头。
燕帝大笔一挥,取平安和顺之意,将此地更名为顺安。而在燕晋大战开始后,这里也摇身一变,顺理成章地变为燕军粮草运输前哨阵地。
截止今日,驻扎于此的燕魏联军浩浩荡荡,足有三十万之众。
这些人分工明确,燕军负责调养训练战马以及驮马,远道支援而来的魏军则负责锻打兵器,将融合了天山内部最新冶炼技术的兵甲列装全军。
而作为这些人暂时的统帅,军帐中的王烈攥着半截染血的残缺军报指节发白,目光怔怔出神。
帐外年轻小伙子们骑着战马呼啸而过,马蹄声震得军帐内的灯盏嗡嗡作响。
王烈的眼神逐渐聚焦,他凝视着这封军报,恍惚间听到了来自自己胸腔内躁动不安的心跳声。
即便军报残缺,但是并不影响他看清铁龙城大败这刺眼的几个大字。
或许...世上真的没有常胜将军。
就连百战百胜的老师也不例外。
亲卫小心地走上前,低声禀报道:“殿下,这军报是徐将军从受伏而死的我军斥候手里拿回来的。”
“据徐将军推断,应是陆机派人半路截杀那名朝这边突围的斥候,恰巧被他撞到,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只抢回了这片残缺的军报,斥候伤势过重,等他率队驱散晋军时已经战死了。”
“殿下,您罚我吧!”
徐雅单膝跪在军帐内,他身上的甲胄除却刀枪劈砍的痕迹外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这些血渍正顺着甲叶边缘的缝隙向下流淌,一直滴到泥土里,殷红一片。
然而身受如此伤势的徐雅此刻脸上除了疲惫之外还有浓重到化不开的愧疚。
尽管他拼死搏杀,可惜这些努力在数十倍于己的敌人面前也只是螳臂当车,三百辆满载军粮与战甲的辎重战车,被陆机派重兵尽数劫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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