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出发后的第十天下午,一行人到了灵州,和之前的待遇不同,在灵州城门外,只有王忠嗣带了几个随行的亲信,远远看到李非和陈玄礼的队伍,便策马迎了上去。
三人照面,王忠嗣说道:
“欢迎龙武大将军和李相来到灵州,听说你们从长安出发,我便盼着早一天能见到你们,欢迎欢迎。”
陈玄礼哈哈大笑,然后说道:
“我难得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已经许久没有出离长安了,我想既然经过灵州,那一定要见见老弟,我和李非商议,准备在你这里多叨扰些时日,如何?”
“求之不得,请!”
王忠嗣调转马头,和陈玄礼、李非并排走在前面,边走边聊。
“忠嗣老弟一直在外征战,如今领四镇节度使,感觉如何?”陈玄礼问。
“无他,都是带兵打仗而已,这个当然还要感谢李相举荐。你们此去丰州,地处边陲,物产稀少,所以,也应该在这里多休整些日子,不然过了灵州这个村,就在没有这个地了。”王忠嗣一边说着,一边对李非欠了欠身示意,李非随即回礼。
“皇命在身,也不敢多耽搁,不过我想问一下,丰州出的那个事情,你是否有所怀疑?”陈玄礼问。
“事出之后,我已经让手下查阅了我辖区内一千人以上所有的调兵记录,并没有异常,所以我也纳闷,这股力量到底出自何处。按理说,如此大费周章,我不可能察觉不到。此前也曾怀疑是一些突厥军队,但经单于都护府的长史刘晋确认,并无此事。所以,至今没有任何线索可循。”王忠嗣答。
“难道这伙人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是其他异族,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唐境内如此放肆。”
“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人都是快马骑兵,速战速决,一旦得手便快速撤离。你们到了丰州之后,可以去现场查看,我得知消息后,已经让丰州驻军的将领派人将事发地围住,我们唐制的蹄铁前方有个凹槽,若是异族部落则没有,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传回的消息说,根据现场的蹄印,他们应该是提前已经将马蹄全部用麻布包裹,看来是早有筹划。”
李非听到这里,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若真的是配合安禄山,还有谁行事会如此缜密。
李非一直没有插嘴,只是随行静静的听着,没过多久就进了灵州城。
由于灵州本来就有大量驻军,所以,城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营帐,禁军直接入驻,他们三人随着王忠嗣直接到了他的官邸,刚一进门,李非就闻到了浓浓的肉香和酒气。
陈玄礼大喜过望,笑着对王忠嗣说道:
“哎呀老弟,我一直在长安陪着圣上,职责在身,无法饮酒,如今一闻到这酒香,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今天咱们痛饮,一醉方休,为陈将军和李相接风洗尘!”
从下午一直喝到深夜,王忠嗣和陈玄礼二人都喝的酩酊大醉,陪同的将士也都已经到东倒西歪,李非本不善饮酒,再加上他有通神宰相的身份,将士多有畏惧,也不敢劝,所以还算是清醒。
席间,李非依然很少说话,听满屋的这些将士们高谈阔论,多是讲一些沙场旧事。几乎每个人都有死去的朋友和弟兄,有豪言壮语,有痛哭失声,所有人都是真情流露,丝毫没有任何掩饰。
对比朝堂之上,李非非常享受这种放松的感觉。
这是一种完全不设防的放松,彻底释放自己的放松,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
一直睡到次日中午,李非方才起身,连续十来天的风餐露宿,对于一直居住在长安的李非来说,很苦。这也是李非第一次体会到军旅生涯的不易,所以这一夜睡的非常满足。
午饭已经安排,李非洗漱完毕,跟着带路的士兵一路到了一间厢房。
这次只有三人,桌上也没有酒,陈玄礼和王忠嗣已经到位,见李非进来,也没有了那么多规矩,直呼李非的名字让他入座。然后,王忠嗣让屋内的下人全部出去,并关上了房门,神情严肃的说道:
“李相,你说安禄山要反?”
看来陈玄礼已经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王忠嗣。李非直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形势非常危急,阴差阳错之下,若我这次没有出长安,可能安禄山就会起兵。我猜想这些邮驿之死就是和这个有关,安禄山此前向圣上禀报,说回纥和突厥即将联军,号称二十万,大军压境。接着就有了回纥使者被杀,派出的这些信使也遭此次劫难,或许就是为了让圣上相信联军一事。”
“那安禄山向三地集结兵力,是不是就为了做这个准备?”王忠嗣又问。
“我认为就是如此,幸亏活下来一个邮驿,如若不然,安禄山此时兵力恐怕已经集结完毕。”
“李非,你怎么不早说,要是这样,我这个禁军统领如何还能离开长安?”陈玄礼听后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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