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恩斯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揭开一段尘封的往事,话语里既有怜悯,又带着一丝感慨。
刘醒非听闻,轻轻点了点头,瞬间会意。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句“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想当年,张家在这世上可是赫赫有名,生意遍布各个领域,家族子弟走在街上都昂首挺胸,无人不敬。
可那终究是过去式了,岁月的车轮无情地滚滚向前,再辉煌的家族也难以抵挡命运的变迁。
刘醒非曾经也帮过张家,在他看来,自己仁至义尽,还要他怎么样呢?
如今,就连曾经张家最受宠的张小乙,都已经转世成了李小乙,没了祖宗的庇佑,这张家哪有不衰败的道理?
刘醒非不过是随口一问,心思并不在此。
他略过张家的话题不再提及,神色一凛,直入主题:“行了,我来了。别再兜圈子了,说出来吧,你查到了什么?”
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贝恩斯,仿佛要将对方看穿,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又紧张了几分 。
刘醒非眉头微皱,眼神中满是警惕,原以为对面的贝恩斯又要像以往那样,顾左右而言他,在关键问题上东拉西扯,然后借机索要各种好处,毕竟在这复杂的圈子里,利益交换似乎成了常态 。
可出乎刘醒非意料的是,贝恩斯这次竟十分干脆。
只见贝恩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那根木头的确到了德林。当时运输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安置妥当。可谁能想到,还没等德林的人好好研究这根神秘的木头,它很快就被带走了。你知道去了哪儿吗?是美帝斯。”
说到这儿,贝恩斯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刘醒非,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见刘醒非只是紧紧盯着自己,贝恩斯继续说道:“在美帝斯,有一位贵妇人和她的丈夫在那里建筑了一幢别墅,据说建造这别墅就用了那根木料。当时参与建造的木匠私下里议论,说那是一根神木,怎么切割都用不完,仿佛有着无尽的材料。可诡异的是,这看似神奇的现象,却成了一场灾难的开端。别墅还没建完,就接二连三的有工人死掉。那些死亡的场景十分凄惨,有的工人在切割木料时突然莫名倒下,有的则在搬运过程中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丢了性命。工人们人心惶惶,后来没人敢在那地方工作了,纷纷作鸟兽散。”
“好在这时的别墅也建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完全竣工,但至少也可以勉强住人了。谁知道,主家住进去后,更是灾祸不断,一一发生了事故。先是男主人在夜里莫名失踪,几天后,他的尸体在别墅的地下室被发现,死状恐怖。接着,女主人也精神失常,整日疯疯癫癫,没过多长时间也离世了。”
贝恩斯的声音低沉,讲述着这段充满诡异色彩的往事。
“现在这幢别墅依然存在,矗立在那里,像是一个沉默的怪物。没人愿意花钱去拆它,毕竟拆除这样一个充满不祥传闻的建筑,不仅耗费巨大,还可能惹来更多的麻烦;也没人敢去住它,周围的居民路过时都远远避开,生怕被那股神秘的厄运缠上。比较匪夷所思的是,明明没人住,也没人打扫,别墅内部却仍然很干净,里里外外一尘不染,简直可以说是拎包入住。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消息了。”
贝恩斯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好奇,“怎么,你想去看看吗?”
刘醒非听了贝恩斯的话,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并没有抬腿走人。
他目光缓缓扫过鸡皮鹤发的贝恩斯,那眼神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有几分探究,又有几分感慨,轻声道:“你还在想着长生?”
贝恩斯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不可以?长生,这是每一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你能长生,你身边的人也能,凭什么我们就不行?就连迪邦也不行!曾经,我一度以为迪邦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我满心都是恨意,甚至暗中算计他、想要害他。可到最后我才明白,我大错特错。你根本就不关心我们,你从心底里讨厌我们,歧视我们!没错,就是歧视,仅仅因为我们拥有西极血统!”
贝恩斯越说越激动,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丝丝颤抖。
他终于把积压在心底里的事说出来了。
刘醒非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
他微微侧头,陷入了沉思,脑海中那些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在我的名字还叫做克拉迪奥的时候,那时我仅仅十岁 ,作为一个私生子,被无情地囚禁在城堡的顶层。那是个破旧又潮湿的地方,每逢下雨,雨水便会肆意地灌进来,将我淋得湿透。我的手脚被铁链紧紧捆着,日复一日,连最基本的上厕所自由都成了奢望。我的母亲因难产早早离世,这样的出生,你让我怎么对西极产生好感?不怕告诉你,法斯特原本极有可能一统西极,是我发动了大革命,煽动底层人民暴动,最终彻底摧毁了法斯特的革命大业。即便做了这些,我对西极的厌恶依旧丝毫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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