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绮只觉后脑勺一阵钝痛,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趔趄,握剑的手都松了几分。
她愕然回头,正对上刘醒非收回手掌的动作,对方脸上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冷厉,竟堆着一脸近乎谄媚的笑。
“你打我?!”
孙春绮又惊又怒,捂着后脑勺瞪圆了眼睛。
刘醒非却没理她,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韩立面前,拱手作揖笑得像朵花:“韩道长!误会,都是天大的误会!”
他指了指还在发愣的孙春绮,“我这同伴性子急,刚才没看清状况就莽撞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又连连摆手:“咱们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您继续您的事,我们这就……”
“可以。”
韩立的声音平静地打断了他。
乌木折扇在他掌心轻轻敲着,那双冷冽的眼睛打量着刘醒非,竟缓缓漾开一丝笑意:“既然是误会,解开便是。”
孙春绮惊得差点咬掉舌头。
她本以为以修仙者的傲气,对方定会勃然大怒拔剑相向,怎料这扶游仙宗的弟子竟如此……好说话?
更让她意外的还在后面。
韩立侧身让出半步,指了指棺旁一张凭空显现的玉案:“阁下倒是个通透人。相逢即是缘,我这里正好有几盏陈年灵酒,还有些刚采的月华果,不如坐下喝一杯?”
话音未落,玉案上已凭空多出三只白玉酒杯,一壶泛着莹光的酒液,还有一盘拳头大的果子,果皮上流转着淡淡的银辉,显然是蕴含灵气的珍品。
刘醒非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拱手:“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便要往玉案旁坐。
“你!”
孙春绮又气又急,想不通刘醒非为何突然临阵倒戈,更看不懂这韩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主墓室里的香雾仍在袅袅飘散,白玉棺中的女尸静静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和解”,比刚才剑拔弩张的对峙更让她心头发寒。
韩立指尖轻弹,玉案上顿时又多出两只精致的琉璃盏,泛着灵光的酒液自动注入杯中,香气瞬间在墓室中弥漫开来。
他抬手示意刘醒非入座,自己则坐在棺椁一侧的玉凳上,乌木折扇随意搭在案边。
刘醒非也不客气,刚坐稳便一拍小圆扁壶,几件物事“啪”地落在案上:“韩兄有好酒好果,小弟岂能空手赴宴?”
只见一盘朱红如玛瑙的“火晶果”滚落在案,果皮上还凝着细碎的灵雾,旁边一壶碧色酒坛刚开封,便有清冽的酒香与韩立的灵酒交织在一起,竟生出几分相得益彰的韵味。
“哦?竟是火境才有的火晶果?”
韩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拿起一枚果子端详。
“这果子需得在熔岩地脉旁生长百年才得一颗,刘兄弟倒是好机缘。”
“韩兄见笑了,不过是偶得罢了。”
刘醒非笑着给两人满上酒。
“比起韩兄这‘月华酿’,我这俗物可差远了。听说此酒需采中秋月华与千年雪莲蕊酿造,十年才能得一壶?”
“哈哈哈,刘兄弟果然识货!”
韩立朗声一笑,与他碰了碰杯。
“这酒确实酿了整十年,本想留着突破时助兴,今日遇着投缘的兄弟,喝了也值!”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灵酒入喉化作暖流四散,引得周身灵力都活络起来。
孙春绮站在一旁,看着这诡异的场面只觉得头皮发麻——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竟左一句“韩兄”右一句“刘兄弟”地称兄道弟,仿佛真是多年未见的好友。
“说起来,韩兄能寻到这云朝古墓,眼光实在毒辣。”
刘醒非剥开火晶果,将果肉递过去。
“此处灵气郁结不散,连棺中这位……都能千年不腐,实在是块宝地。”
韩立接过果肉,瞥了眼白玉棺中的女尸,语气平淡:“也是机缘巧合罢了。倒是刘兄弟,能闯过外面的九曲迷魂阵,千符阵,和我的千机傀儡,手段定然不凡。”
“韩兄过奖!”
刘醒非摆摆手,又给韩立满上酒。
“小弟这点微末伎俩,在韩兄面前不值一提。依我看,韩兄在此清修,远离尘嚣,才是真境界!”
“兄弟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
韩立拍了拍他的肩膀,亲热得仿佛要勾肩搭背。
“这世间蝇营狗苟太多,哪比得上在此处与古人为伴,自在逍遥?”
两人越聊越投机,从灵草培育说到功法心得,时而击掌大笑,时而低声细语,竟真生出几分相见恨晚的热络。
案上的灵果越吃越少,酒坛也见了底,只有孙春绮立在阴影里,看着棺中女尸与这对“兄弟”,只觉得这墓中的光晕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酒过三巡,刘醒非忽然一笑,手掌在乾坤袋上轻轻一按,几件东西“哗啦”落在玉案上。
一块人头大小的赤铜矿泛着熔融般的红光,旁边几株叶片带金边的“凝露草”还沾着晶莹的露珠,最惹眼的是颗鸽子蛋大的紫水晶,内里流转着淡淡的灵光,竟是能稳固心神的“安神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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