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外婆要离开村子!”夏朝颜凶狠地说道,“这样的村子,也只有你们这种神经病才呆的下去!”
“神经病?”对于她的咒骂,青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外婆也曾是村子里的一员,每年的祭祀她都会参加,若说祭典伤害了无辜之人,那村子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外婆,都是帮凶。”
“至少我外婆在反省,在面对大环境无能为力的情况下,她在反省,在努力反抗!可是你们其他人呢,你们什么都没做,还在为自己的愚昧无知感到沾沾自喜!”夏朝颜冷冷道,“就凭这一点,你就配不上我外婆。”
“反省?哈哈,努力反抗?”听到她的话,青年失声笑道,“小女孩,阿兰反省了,努力反抗了,可是结果呢?有用吗?祭典有取消吗?没有结果,口头上的反省有什么用?无能为力和力不从心,难道不是纵容伤害的最大借口?”
“你、你这就是强词夺理!”夏朝颜指着他说道,“正因为无能为力,所以才会愧疚,才会反省,这是良知!”
“良知有用的话,后山祭坛也不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的白骨。”
“那是因为你们其他人已经没有良知了!”夏朝颜道,“在一群人的无知面前,一个人的良知有什么用?!”
“呵,你也说了,在无知面前,良知,是没有用的……”青年嘴角的笑容慢慢化为苦笑,他低声喃喃道,“没错,良知,是最没用的东西。”
最后的几个字散在空气里,被呼啸的寒风吹散,夏朝颜猛然一个激灵,恍然:“你十四年前给我外婆写信,是为了救裴琸?!”
她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她一直觉得这个人在村子里位高权重,祭典肯定和他脱不开关系。可是就像他说的,一个人的良知,如何敌得过一群人的无知?他阻止不了,只能求助外人,而这个世界上,既可以帮助到他,又不会伤害到村子其他人的“外人”,只有外婆——裴琸得救了,虽然最后还是没能躲过飞机失事而重伤,但至少他从村子里被带走。
“可是不对啊,外婆离开村子那么多年,为什么你到了十四年前,才给她写信?”想想还是不对劲,夏朝颜道,“从外婆离开村子,二十多年时间,难道村子里没有举行过祭典?你……”
“怎么会没有?”青年自嘲地道,“四年一次,绝不荒废——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那你……”
“我病了,病了很多年。”青年毫不避讳地说道,“没有参加祭典,没有主持祭典,也没有见过祭品……我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病着。”
没有问他是什么病,夏朝颜点点头道:“果然,你也是不喜欢那种祭典的人,你看你都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