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些资料里的内容大多数和他曾经看到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在最后多了一份病例报告和简单的说明。夏政晏翻看着手里的资料,慢慢瞪大眼睛,脸色越来越白,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是……”
“朝颜杀过人,在她十岁的时候。”仿佛没有看到他震惊的神色,夏云泽平静地说道,“那个男人是个混子,纠缠柳絮,差点强暴了她,朝颜跑出去阻止,被打伤——就是那一次,她用玻璃划断了那个男人的脖子。”
“男人是个惯犯,朝颜又是孩子,警察最后以正当自卫结案,并因为见义勇为表彰了她,也是那次以后,朝颜在精神上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
照片是她被警察找到时的样子,全身是伤,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她看着镜头,一脸茫然的模样——女孩茫然的神情仿佛控诉,又仿佛绝望,他怔怔看着,陡然红了眼眶。
“这些资料我不敢送到爷爷面前,怕爷爷看了受不住。二叔,你知道吗,朝颜会经历这些痛苦,都是因为你。”夏云泽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在朝颜反对你娶苏玫进门的时候,你一直嚷嚷着朝颜不理解你这个父亲的苦衷,你甚至动手打她。我就想知道,二叔,你有什么苦衷?难道那个时候有人强迫你必须娶苏玫?在二叔你不停抱怨朝颜不听话的时候,可曾问过朝颜为什么执意反对你娶苏玫?你没问,你把她的反对当做小孩子的无理取闹!你忘了,在半年前就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把在你眼里只会无理取闹又不懂得尊重你的女儿扔在外人面前不管不顾,让她独自一人承受丧母之痛和外人的流言蜚语!”
“……”那些包裹着和平外壳的往事被夏云泽毫不留情的撕开,露出内里血淋淋的内核。夏政晏没有反驳,只是呆呆看着手里的照片。
“馨姨去世之前,我去过医院。”夏云泽却不准备这么轻易放过他,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那个时候馨姨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一度没力气说话——朝颜就守在病床边,一直守在病床边,握着馨姨的手跟她说话,不停地说话——你知道眼睁睁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开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你不知道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你的妻子在病房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你在外面谈天说地——二叔,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朝颜不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