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恨他,或者说,她不敢恨他。这个男人,平日里表现得朴实无华、漫不经心,外人看来人畜无害,熟悉的人却知道,他要什么人死,不过是弹指瞬间的事情。
“万俟兰……”呢喃了一遍这个名字,男人轻轻笑道,“兰姨的后人,帮忙照看一二是往日情分。舒情,我出手干涉,让你没能杀了夏朝颜,你很生气是吗?”
“我现在这个情况,你觉得我该开心?”
“舒情,那个时候我可不是在救夏朝颜。我是在救你。”男人最后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桑海游园,只要你动夏朝颜一根头发,现在的结局就是和苏玫一样——殇有多厉害,你心里不清楚?”
“……”
男人离开后,陈默终于出声,一字一句问道:“苏玫怎么了?”那个男人说周平死了,那说明苏玫彻底暴露了自己。他们当年做的那些事,夏家人会放过她吗?她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他问她苏玫怎么样了?他自己现在就是只过街老鼠,还有心情担忧苏玫?——这个男人是痴情还是真傻?
得不到回答,不知爱人情况如何,陈默心里着急,避开女人想出门。
“你去哪里?”
“我去夏家找她。”男人咬牙道,“当年那些事都是我出的主意,和苏玫没关系,不能让夏朝颜借机陷害她……”
“陈默,你要去找她?”舒情没有阻拦他,她慢腾腾跟在他身后,轻笑道,“你要是找苏玫?现在去夏家可能找不到她了,你可以去市一医看看,或许可以见她最后一面。”
“你知道玫玫现在的情况?”听到这个回答,陈默回身用能动的手扣住女人的手臂,急声问道,“听那个男人的语气,玫玫情况不是很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呵,离落不是说了吗?苏玫被殇咬了。”舒情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低声问道,“你知道殇是什么吗?”
“殇?”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陈默拧紧眉头,“是你家乡的东西?”舒情来自黎疆,和夏朝颜的外婆莫岚来自同一个地方,这是他从女人平日的言语和今天的对话中得出的结论。
“我们葛月一族,观星使和祭司擅长养蛊,殇是蛊虫里最厉害的一种,被称为百蛊之王。”舒情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惬意地眯起眼睛,“夏朝颜手里有一只殇,是她从黎疆带回来的——你们曾经做的事情败露,苏玫跑去袭击夏朝颜,结果被夏朝颜养的那只殇咬伤,现在估摸着应该在医院抢救吧。”
“那东西有毒?”
“……你也不是废话吗?”舒情道,“百蛊之王,你以为是什么小孩子养的宠物?”
“那……那玫玫会怎样?”陈默道,“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这种蛊虫的毒一定也能……”
“陈默,你别做梦了。被殇咬伤,除了死,没有其它的结果。”注视着男人惨白的脸,舒情吐出一个烟圈,冷冷道,“被殇咬伤的人,会从伤口处的皮肤开始溃烂,痛苦不堪,七天之内,毒素会蔓延至全身……她会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变成一摊烂肉,就算切除伤口也不可能救得了她。所以陈默,你死心吧,你现在回去找她,也不过是给她陪葬而已。”
似是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陈默喃喃道:“变成一摊烂肉……你是说……”玫玫全身都会腐烂,就像死掉的人,被虫子一点点吃掉?脑子里冒出女人凄惨的样子,陈默舔了舔嘴唇,涩声道,“舒情,你能救她吗?你不是说,殇是你们那里养出来的东西?你能……”
“不能!”打断男人的软语央求,舒情拨开男人的手,嗤笑一声,“陈默,苏玫可是我的情敌,我为什么要救她?再说,你以为中了蛊毒是想救就能救的吗?”
“……”
“殇这种蛊虫,除了养它的人,没人知道怎么解它的毒——我也不知道。”
“养它的人?你是说夏朝颜?”
“夏朝颜可不是养它的人,夏朝颜不过是代为照顾它而已。”养它的人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只殇的蛊毒要怎么解,苏玫必死无疑。
想通了其中的关系,陈默怔怔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他不动,舒情便靠在墙边等他。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她不耐烦地扔了烟头,没好气地问道,“你不是要见苏玫吗?还去不去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能不能快点下决定?
“不去了。”陈默转身回屋,“你也说了,现在去就是送死。我还不能死。”如果苏玫真的救不回来,他现在去医院也是于事无补,还不如留着这条命,给心爱的女人报仇。
……
桌子上的手机嗡嗡振动着,夏朝颜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摸索半天,没有摸到。另一只手伸过来拿起手机,接起电话递到她耳边,顺便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朝颜,是你哥哥的电话。”
大哥?夏朝颜勉强睁开眼睛:“大哥?”就着他的手接电话,女生空出来的两只手不安分地搂过他的腰,无所事事地用指尖在他腰上画着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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