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方的心悸如狂游言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可他无动于衷,就那样清冷的看着。
有的时候,唯有自己想明白,才会是真的刻骨铭心。
逐渐的,游方的脸色从红润至泛青到灰白,可他的眼神从涣散变得雪亮,涌动着一股子的通透。
他洒然一笑,说道:“晚辈受教了。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死性不改!我根本就没有认识到“吃一堑长一智”的真正含义,二长老你不久前才一字一句的说到,真相就藏在细微处,我却一笔带过,并没有去深思。”
“嗯,接着说。”
游言颔首道。
“我们的对话是因王路威胁本轩而起,深层次的原因则是本一轩的五域合一。为什么要五域合一,还不是为了寻觅飞升之道,既然本轩都将这个布局坚持了四万多年,则足以说明,这世上并没有其他的飞升之途,也就是说,蛮荒一说存在着变数。”
游方苦笑的摇了摇头,停歇了数息,接着道:“这是第一点。第二,经我回忆,方才长老你讲到的、令我精神大振、蛮荒尽头的飞升之法,你只是说了“那些前往蛮荒之人去了就没有回来”之言。呵,“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是他们的本命令牌碎裂了死掉了吗?还是本命令牌诡异的仍在,却杳无音信,死无对证?如果先前我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就绝不会生出亢奋之心,反而一盆冷水泼来,立时清醒。因为目前为止,我们仍被困在这个天地牢笼而无能为力。只能披肝沥胆勇往直前的去践行五域合一,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希望。”
“好,很好,非常好,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还有别的想说吗,大胆的把心里的猜测说出来就是。”
游言沉声鼓励道。
他先前的长篇大论看似条理清晰,其里实则存在着不少似是而非、细小的、没有说透讲明的东西。
既然要好好的培养游方,就必须抓住每一次难得的相聚,因为这样的机会已经不多,甚至就是这样的一回了,以至于他才一股脑的将银銮轩以及他们游家的隐秘说出。
哈,自己是在交代后事吗?
天机难测,何人能看清,他不仅做不到,且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没有师从天缘宗,而是出得家族离开银銮轩后自有奇遇,凭借着些许的天赋和孜孜不倦废寝忘食的苦练与钻研,方有了比肩天缘宗高级天机术士的能力。
当然,如果仅是看到了他算天测地的本领而将他本身的实力忽略,那么,那些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会败得很惨,惨不忍睹。
实力才是他站稳银銮轩立足修仙界的本钱。
“嗯,”游言重重的点头,他已信心尽复,眼里涌动着夺目的光芒,当即镇定道:“长老之言犹在耳间,本轩的轩主和香主均是本界天赋超群智力深沉实力绝顶的超级强者,特别是某些香主,功力之深直追正轩主,就像如今的狱香主。他们那些个强者,人人自负,个个高傲,怎会被一块无中生有的玉简所缚,即便这玉简为初代轩主所留,即便玉简里有着破空而去登临上界的方法,又能如何!以他们的雄才大略,只会微微一笑,各行其是。”
“分析到了这里,我就在想,究竟是怎样的方式才能把他们镇住,使得他们乖乖的赶往蛮荒赴死呢?”
游言出言道:“那你认为是什么呢?”
别看他的话语异常冷静,可他的心在游方提出质疑的一刹间就激动起来。
他所有的叙述中,这是藏得最深的一点。
因为银銮轩的所有人从幼小就被灌输了“认同”和“服从”四字,骨子里对自家长辈及三位轩主五位香主就有着最为崇高的尊重与敬服,特别是在闻得他们奋不顾身的前往蛮荒寻觅飞升之途更是只有佩服,而不会去质疑。
游方知耻而后勇,这一特质在今后的修行中非常重要,只有在一次次的挫折里汲取最精华的失败教训,才能转败为胜,不住变强。
游方断然道:“尽管晚辈具体不知那究竟是怎样一种力量,但这种力量一定是在他们成为轩主和香主之时就已存在且令他们畏惧的。也唯有这样的力量方能将他们约束。再说,正是由于本命令牌的未曾破损,前人的死活他们是没有办法确定的,同时,在没有任何飞升之路的情况下,明知进入蛮荒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但上天无门入地无路,他们也愿前去一试,因为这世上最叫人恐怖同时也最让人憧憬的就是那——未知。”
“好,游方你说得太精彩了!我很是为你感到骄傲!”
游言轰然起身,拍手叫好。
游方灿烂一笑,躬身道:“今日若不是二长老您循循善诱的亲身指点,哪有我游方的脱胎换骨。我感觉,很多事情正在赶来的路上。晚辈这就前往邑城,以最快的速度把灵钻拿回。”
“嗯,去吧。”
二长老点头道。
随之,游方法诀一起,一道雷光在身体爆开,消失不再。
游言目视着他的离去,良久后,踏入了一间密室。
他走到打坐的蒲团处,慢慢坐了上去,双眼闭合,打坐修炼起来。
游方出得银銮轩,此时的他已容貌大变,体型高大,年轻俊朗,身上还流转着一分的出尘。
很快,他来到城主府,毫不犹豫的将传送阵揽下。
“砰。”
在一团璀璨的银光中,离去。
就这样,连续经过一千零九十二次传送,十天后,游方来到了邑城。
他顶着头晕目眩飞速离去。
三个时辰,他走进了银銮轩。
五天后,他从容而出。
仅两天同门就给他收集到了三颗灵钻,拿到灵钻后,由于连续不断的疯狂传送致使神魂大不稳定,加上两天焦急的等待,令他生出了许久许久不曾有过的身乏体倦,直接倒头就睡,这一睡就是三天。
进入城主府,他又开启了十天超负荷的传送。
十天后,当他踏出传送阵的一刹,一缕惊异在他眼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