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四福晋生了一个小阿哥，恭喜四爷喜得贵子。”傅元嘉轻语浅笑，语调稀松平常，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
“你非得这般说话吗？”
“嗯？”
四爷表情淡漠，眼中却深藏痛苦，傅元嘉微愣，自己刚才说得话，让人误会了吗？貌似很正常啊，听说你老婆给你生了一个儿子，然后恭喜一下。
“你还在恼我吗？”
“啊？”
“上次是婉儿不对，事后她也是懊悔不已，孕期情绪不稳，还望你见谅，只是那日你说的那些话，太重了。”四爷抬手轻咳了一下。
“嗯。”
傅元嘉回忆了一下，当日的情景，婉格格一口一个勾引一口一个偷情，听得她这么大心的人都害臊了。
呼~~~~
“四爷，那日嘉儿所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
“包括你誓死不入四贝勒府？”四爷动情地问，他问过自己无数次，为什么还放不下她和当年的情，也许只因那份骄傲倔强的性子跟自己太像了。
但是，又不那么像……
“是。”
傅元嘉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从来都是干脆的人，若是心意已决，便不会举棋不定左右摇摆，只是有些人总是将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从而觉得还有缓和的余地。
“你为何这般决绝？”他问。
“因为犹豫不决伤人伤己，人总要往前看，一时的心动过去了便过去了，追忆终究是追忆，四爷您想要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便不能在意旁的事，比如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傅元嘉说得诚恳，直视他幽深的眸子，没有一点点的回避。
“你……”
你的心真狠！
四爷咬紧牙关，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抿紧唇角，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呼出一口气，“爷知道了。”
在很久之后，傅元嘉还能记起他当时的表情和声音的颤抖。
其实，冷漠的人一旦深情，要比那些热烈的人更加炽热。傅元嘉摸着自己的良心，它动过，但是不知怎么就停了。
“走吧！”
“嗯。”
两人静静地走到河边的亭子，似曾相识的场景，并肩站在里头，看着对岸璀璨的烟火。傅元嘉鼓起勇气，看向他被烟火映红的侧脸。
清瘦的脸庞，下颌角显得有些突兀，看来这阵子他过得并不好。
“四爷，对不起！”
“嗯？”
胤禛疑惑地转头看她，不明白她的道歉因何而起，在情感世界中，谁又说得清楚谁对谁错呢？傅元嘉僵硬地笑，“有些人浑身是胆能够直面自己的欲望，比如像您，不仅想要仰望那个位置，还期待要坐上那个位置。但也有些人像我，永远只能做一个胆小鬼，因为惧怕高处不胜寒，也怕君心易变，我没有那个勇气陪您走一路披荆斩棘，看万里江山……”
“若我以江山为聘呢？”
“爷，不值得。”傅元嘉苦笑，自己猜得没错，他果然还暗藏期许，“当年我的一退，便已经算退了一辈子。您永远不可能先做一个丈夫，在做一个臣子，我也永远做不到先做一个臣妇，再做一个妻子，更没有办法跟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所以……”
“所以再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