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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武侠 > 乾坤逍遥游 > 第150章 月夜侠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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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独自饮了一杯酒,和颜悦色地道:“小兄弟说得不错。众所周知,象雄宗乃是吐蕃武林的魁首,宗主座下有五大尊者,各自身怀绝技,实在是了不起的大家。这沃野尊者多负责派中事务协调等事宜,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据传此人武功极为强悍,是象雄宗近年来少有的高手,似乎也收了不少弟子,但究竟如何,可都没亲眼见过。”

曹必成饮了一杯,诚挚地道:“尊驾对天下武林多有了解,尤其是边塞的武林门派,可称得上如数家珍。兄弟斗胆一问,这是为何?”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曹兄弟言重了,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虽是中土人士,但出生在安西碎叶,成年以前多在边塞游历,对回纥、吐蕃和突骑施等地风土人情极为熟悉。说来惭愧,我昔年十分狂傲,曾持一把剑纵横西域,与吐蕃象雄宗、回纥长生门等多有交手,呵呵,总算没有辱没我大唐的声名!”

张适之听了不禁悠然神往,对这白衣人昔年壮举尤为崇敬,恨不得自己也手持玄黄剑,到大唐边塞横扫邪祟,便欣喜地道:“先生所为,无愧大侠风采!小弟借此美酒,敬您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曹必成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敢问先生,依当今吐蕃武林的实力,能否同大唐分庭抗礼呢?据我所知,吐蕃象雄宗近年来大力统合高原各门派,精心选拔培养弟子,出了不少少年高手,西域小国的武林门派也俱被降服,实力不可小觑呢!”

白衣人面色淡然,丝毫不见忧虑之情,道:“吐蕃人野心极大,屡屡犯边,他们的武林人士也觊觎中土甚久,早想和咱们的少林、终南、万卷阁等五大派一较高下。但依我看,攻守之势是一时的,公义之力才是长久的。武学一道,无非锄强扶弱、保国安民而已,离开了这些,任他武功天下第一又能如何?终究逃不过天人共怒之威啊!”

张适之被这一番高论所折服,不由得起身拜道:“先生高论!寥寥数语点破了习武艺、做侠客的本真。小弟初入江湖,实在是需要高人指点迷津,有了先生的教诲,岂不是受益终身?请受小弟一拜!”

白衣人哈哈笑道:“好好好!当今武林中人,无非是想投效军旅,期望着将来能封侯拜相,这恰恰是南辕北辙了。小兄弟根基甚好,倘若抱定了宏大志向,勤学苦修,定能为武林作出一番大贡献。”

曹必成闻言,也热络地凑过来,举起酒杯道:“小兄弟,一看你就是一代英豪,将来是个风云大人物。愚兄痴长几岁,赶紧来敬杯酒,你将来成名立腕了,我也好沾沾光不是?哈哈哈!”

少不得两人一饮而尽,一时间席间气氛极为热烈。

张适之道:“先生,这崔二既是沃野尊者的弟子,又潜入长安已久,必定居心叵测,我们该如何处理他?”

白衣人轻轻捋了捋胡须,思忖地道:“这沃野尊者不露声色,行事极为低调诡秘,像崔二这样的暗桩,在长安、洛阳等地不知安插了多少。算了,管得了这个,防不住那个,放了吧!”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任大家如何也想不到,早已对吐蕃象雄宗野心洞若观火的白衣人,缘何大发善心,要白白放掉这极为难缠的崔二,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张适之瞧见白衣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眸子里光芒闪烁,似乎另有所指,不由得心中一动,慨然道:“先生如此处置并无不可。我以为,一则可以彰显大唐武林之豪迈气度,二则可感化崔二等暗桩的归唐之心,三则可警示象雄宗野心暴露之实,远远比一刀结果了他更为有益。”

白衣人听了,连连点头,赞道:“知我者,小兄弟也!来来来,咱们继续饮酒吧!”

曹必成和两个兄弟悄悄对望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赶忙举着杯子一饮而尽。

当下,月色更清,把山野、关城照得雪亮,看起来别有景致。白衣人忍不住豪气勃发,站起身来,立在空地,迎着山风徐徐吟咏起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一首诗吟罢,白衣人已泪流满面,将残酒一饮而尽,便把杯子投掷于地,继而抽出腰中长剑,在月光之下舞动起来。

张适之一看,便觉这白衣人实在是剑道一等一的高手,其剑法瑰丽无匹,急攻时犹如天河下泄、席卷八荒,缠斗时又如胡姬旋舞、绵密机敏,破招时却如流星飞坠、直捣黄龙,大大超出自己对武学剑道的所思所想、所学所悟。

不多时,剑法演练完毕,白衣人轻轻收剑,毫不气喘,也未出汗,理了理雪白的袍子,笑吟吟地复又坐下,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张适之赶忙道:“在下张适之,谨听先生教诲。”

白衣人摆了摆手,呵呵笑道:“适之兄弟,刚才那首《侠客行》便赠与你,望你记得何为一个侠客,更记得侠客为何而行天下。今夜酒好、景好,一切都好。我要大醉而眠,以天幕为帐,以关山为榻,好好睡上一觉啦!好了,诸位请自便吧!”说罢,便席地而卧,不一会儿就鼾声大作。

众人看了,皆哑然而笑。白衣人武功卓绝、才学惊人,却又如此潇洒写意,除了天上的仙人,又有谁能及得上呢?

辞别曹氏三兄弟,张适之回到了辞君等人所扎的帐篷。躺在地上,他仔细回想适才白衣人那首《侠客行》,牢牢记在了心底,又揣摩起那套惊为天人的剑法,却有诸多要害之处不得要领。良久苦思仍无成效,便心里一横,翻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