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的木片裂开三道血色纹路,船舱内刮起一阵狂风仿佛是对朱厚熜的下马威。
朱厚熜轻捻指尖,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八风不动,目光淡然,任由太平千字袍衣袖鼓荡。
一团浓墨从裂纹中钻出,随即化为一道修长的阴影,传来金石相击般的笑声。
“小友,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这世道聪明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阴影逐渐凝实,化成一个身材高大的白发男子。
墨影凝成的白发男子伸手触向铜鉴,鎏金镜面映出他衣袖处绣满的银线符咒:“铜鉴传文,这是神汉的杰作之一,想不到还能在龙门秘境中见到。”
他手指扣动,不断敲击着铜镜。
“刘邦开辟神汉,想要缔造人道神国,号召天下世家共襄盛举。这铜鉴传文是我司马家主导,联合青冥天宗门,共同缔造的通讯方式。”
他把玩着手中铜镜,斜倚在座位上,言语间略带笑意:“五丈原一战,家父正是仰仗此中技巧,拖住了诸葛亮的大军,甚至算计了诸葛亮登临道君。”
他话音陡然低沉“如果我在镜子里做点什么的话……”
朱厚熜听出了对方的威胁语气。
他淡淡道:“你尽可一试。”
朱厚熜将一道气运化光投入铜镜中,任由森冷的鬼气攀上衣襟:“你既然对我有所求,那我们就摆明车马,无须多此一举。”
“嗯?”司马炎尝试启动留在铜鉴中的阵纹暗手,却感觉自己法力如泥牛入海无法催动。
他尝试加大力量,周身萦绕的黑雾也随之剧烈翻涌。
朱厚熜也在暗中施加力量,两方针锋相对。
“砰!”——司马炎冠冕上的玉藻串突然崩断,玉珠坠地发出叮咚声响。
“好!不愧是这千年以来唯一能在此方世界玄感诸天者。”司马炎一语道破了朱厚熜的来历。
朱厚熜抬头,感到一丝诧异。
司马炎正起身子,双目幽蓝似鬼火:“你修行的是气运一道吧!”
他的语气显得十分笃定,并没有等朱厚熜回应,就继续说道:“小友实力不错,倒有了做棋子的资格,我们如今可以谈谈了。”
“棋子?”朱厚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沉声道:“禁!”
?海中界字符大放光华,随即神通永缄神封发动。
玉色光晕环绕木片,仿佛一个吹弹可破的气泡。
司马炎神色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天律圣宗的大神通七罪十三罚,耳罚神通?”随即他神色一变,“能够封禁魂力,这不只是耳罚神通,这里面有一股天道的力量。”
司马炎的身形逐渐虚化,他却反而抚掌大笑。
“好,好一个异世玄君,勉强能登上棋盘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要做执棋者,还要看看你的实力够不够。”
话音一落,司马炎的虚影一指点出。
朱厚熜只觉得耳畔传来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童声,司马炎的虚影炸开原地出现一股血雾。
“咦?”
朱厚熜看着那密密麻麻蠕动的虫身,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就是我和你交易的筹码。”司马炎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见过武陵国主,应该知晓灾虫母的厉害,可未曾亲身经历又怎知这些虫子的可怕?”
他的声音仿佛浸着千年寒潭的冷,“虫灾不是遮天蔽日的蝗虫,更不是亿万成军的虫蚁,而是你不知在何时吃下的一口肉,饮下的一杯水,吸进的一口气。”
“武陵国大半的人,都已经被血瘟蛭寄生!”
司马炎一开口,便放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不可能!”朱厚熜下意识地反驳道。
依他看,少帝至少有道君的境界,再加上神秘不可知的太一封神台,怎么可能眼睁睁地让武陵国人被血瘟蛭寄生。
司马炎仿佛看穿了朱厚熜心中所想,难得地耐心解释道:“你是在想那位武陵国主吧,他确实手段了得,威能惊天,可能是神汉的某一位存在。”
“不过就算是神汉皇室,也不如我门阀世家了解血瘟蛭。”
“神汉浩劫,有三种灾虫袭击里表世界,其中血瘟蛭寄生最多的便是世家所辖的各方世界。”
“那时神汉威势滔天,上有神庭照耀万古,下有地轨监察四方,世家大族中亦有道君驻世,可也被虫灾弄得伤筋断骨。”
“世家负责剿灭血瘟蛭,在一个凡俗世界发现了这种灾虫的来源。”
“血瘟蛭的幼体被称为血蛭,但并不是这种灾虫最幼小的存在。”
司马炎静静地说道:“凡俗界有一种草药叫冬虫夏草,虫身为躯壳,只有等菌丝侵入的时候才会变成真正的冬虫夏草,血瘟蛭与之类似,没有被激活的虫躯就如同人体的一部分,即使是道君也无从窥探。”
“可若是被激活,寄生的命运就无法逆转。”
“届时,你所指挥的这支大军,就将成为鬼族插向武陵国的利刃!”
朱厚熜唇齿微紧,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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