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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晴刚出门,便被一群人逼退回院中央。

“她是魔后,把她赶出去!”

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大批人,把玉兔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滚出去,滚出去!”

他们声如雷鸣,不绝于耳,脸上皆是凶神恶煞之意。

这些人之前根本不晓得她与魔界的纠葛,怎么会突然......

她蓦地转头,撞上那道深邃的冰眸。

“你想去找他?”

男人摇头道:“泽跪了一月,膝盖见骨,磨损严重......”

苏晚晴双目凛凛,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总感觉此人在拖延时间。

至于为什么,她猜不出来,只觉有大事发生。

“狐姥一个月前知道了你的身份,想将你逐出青丘,泽不肯,长跪不起,这一跪就是一个月。”

这个傻子,她走就是了,何必呢。

川祁继续在她心口上撒盐,说:“玄度率领魔兵攻打青丘,此时他正与魔神交战呢。”

“跪了那么久,拖着一副残躯,你说......”他抚上小臂悚惧的疤,目光微转,“他能赢吗?”

她身躯一震,四肢发麻,百里长月攻打青丘?

川泽跪了一个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魔神。

苏晚晴小跑上前,推开人群,试图挤出去。

“你们不是想让我走吗,让开!”

话音刚落,围着他的人依旧不依不饶,不肯退让半步。

“放她走!”

有了川祁的命令,众人往两边靠,让了一条道给她。

苏晚晴没有多想,御剑朝青丘结界而去。

待那抹青色消失眼底,川祁五官霎时如霜似雪,开口道:“杀!”

须臾,刚刚那群拦住苏晚晴的人,扯下平民装扮,着一身黑衣劲装,单膝跪地,作揖道:“是!”

寝殿内,狐姥盘腿而坐,并未理会外面的杀戮。

老人紧闭双眼,额头布满沟壑般的皱纹,气息微弱,脸庞充满岁月的沧桑感。

川祁缓缓踱步而来,背部挺得笔直,“狐姥,您该休息了。”

她双眼闪烁着亮光,炯炯有神。

“祁,狐帝之位永远不可能是你!”她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完全不像弥留之际的人。

他不疾不徐道:“如果泽和你一起死了,狐帝之位就是我的。”

“不,是我们的!”青盐从屋外走来,补充道。

她睨了眼床榻上的老东西,说:“别跟她废话了,赶紧解决掉她。”

见人久久未动,青盐手心凝结灵力,就要朝人动手。

川祁拦住,寒声道:“没有苏晚晴的丹药,她活不过今晚。”

青盐不屑道:“现在想回头,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母亲难产,撒手人寰,他和川泽是狐姥一手抚养长大。

少主之位是他的,就因为断了一条尾巴,她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眼里就只有川泽。

青丘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也跟着变了,从小受尽冷落,天差地别的待遇让他知道权利的重要性。

川祁看着面前靓丽的女人,她从前表现得是多么的爱他,还没成婚就着急献身。

他以为没了九尾,她会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没想到,是让他认清现实的最后一道防线。

自从断尾后,她脸上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她嫌弃自己是一条残狐,可当初明明是为了救她和川泽,他才断尾求生的啊。

他的好弟弟是没有嫌弃过他,甚至为了拒绝少主之位,长跪不起。

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断尾的事实。

从少主到泥潭,不过一瞬之事。

“我要把这些年失去的,一样一样的找回来。”

川祁半阖着眼,说:“安息吧,狐姥......”

将死之人,不需要多高的法力,轻轻一掌便足以让她丧命。

就在狐姥殒命之际,一把双头匕首横空拦下,及时阻止了他的暴行。

“你怎么在这儿!”川祁惊愕地脱口而出。

女子一双清眸顾盼生辉,让所有人迷了眼,皆没想到她会出现在此。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青盐想起三年前掌掴的屈辱,她嘴角绽放出嗜血的弧度,眼神充满恶意。

“给我杀了她!”

这三年苏晚晴可不是白混的,修炼比之前精进了不少。

他们手底下这群虾兵蟹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见人全部倒下,青盐只道两字,“废物!”

川祁和剑河对打,竟完全不输势。

九尾一族怎么说也是神族,现在虽没了神明,却流淌着神狐的血液,与一般妖魔大能,还是有区别的。

起码比黑袍、桑颜要难对付得多。

至于青盐,虽是三尾狐,却不是神狐所出,顶多算天资聪慧。

青盐恨极了她,狠辣道:“你今日若出了青丘,便能多苟活几日,既然回来了,就受死吧。”

她双手聚集紫色光芒,两团气体膨胀,变大,向苏晚晴射来。

苏晚晴没有躲开,这段时间画的符箓,正愁没机会用,手腕翻转,一沓符纸出现在她掌心。

她快速抽出几张,施咒抢攻挡下,剑指划过,所有符箓凌空飞起,气势如虹宛若箭雨,齐齐朝青盐而上。

绚烂的金芒,劈落在她身上,不给她丝毫的反击,拿起幽冥戒释出阴森的黑气。

青盐躲避不及,被黑气缠住四肢。

就在青盐被桎梏的同时,狐姥也被川祁扼住脖颈。

场面一下沉寂。

“祁,放了狐姥!”

川泽带着大批暗卫赶来,他扫了一眼旁边的女子,见她无事,微不可察吐出一口气来。

苏晚晴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腿,霁青色的冰丝绸缎,此时布料磨损严重,两抹暗红色的血迹吸引着她的目光。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低着头怎么也抬不起来,瞳孔像不会转动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膝盖。

察觉到她的异常,顺着她眼神便知道她在看什么。

“我没事。”

闻言,她才移动视线,强行抬头注视前方的僵局。

川泽眸光冷淡,说:“别一错再错,放了狐姥,我可以既往不咎。”

“哼,既往不咎?”他从鼻中发出一声冷笑,“如果那日断尾的是你,现在说这句话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