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这天,柳阿姨正在算账,有个门人进来汇报。
“家母,外面来了个铁匠,拖家携口,要赁咱们的一间店铺打铁。”
“哦,他给的价钱怎么样?”
“给的价钱……有点儿低,但那人说他世代打铁,手艺很不错,只要立住了脚,后续的房钱不成问题。”
“随我出去瞧瞧。”
……
柳寡妇浸淫商道二十余年,看人极准。
她觉得眼前这个铁匠,身上透着一股子精明,是个人物。
“小人延安府人士,唤作郑隆,自幼打铁为生,现求您家的一间铺面打铁。小人手艺还算可以,短缺的银钱,很快就能还上!”
说着掏出不少亲手打造的农具,给柳寡妇看。
嗯,确实还不错。
“这些农具就先放在我庄上,你什么时候还了钱,什么时候拿走。奴不是贪恋你的这些玩意儿,只是留些东西作保,你可明白?”
柳寡妇提出了自己的条件,现在的世道乱的很,做生意嘛,总得留一手。
说实话,这个条件不算苛刻。
郑隆看着自己的作品,有些肉疼,但为了生计,还是答应了柳寡妇的条件。
就这样,梁山的第一个钉子,在安平县埋了下去。
这个铁匠,便是金钱豹子汤隆。
既然要介入柳寡妇与洪杰之间的经济纠纷,情报收集工作,要事先安排好。
汤隆的职业,是绝佳的掩护。
……
安平县城城西的瓦舍,总是热闹非凡。
说学逗唱,蹴鞠相扑,斗狗斗鸡斗蛐蛐,应有尽有。
虽然比不上大城市,却也是人流如织。
柳寡妇的儿子汤大元,是这里的常客。
此子是个好赌之人,每当赌兴旺盛之际,就跑来瓦舍转一转。
北宋后期,奢靡之风盛行,赌博也随之兴起,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出现了不少赌徒。
黑旋风李逵就酷爱赌博,为此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李逵只是爱赌钱,这汤大园则是无所不赌。
骰子牌九,斗鸡斗狗,甚至瓦舍里哪个姑娘今天接客最多,也能拿来赌上一赌。
常言道十赌九输,陈阿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财,一大半都被这个龟儿子,在赌桌上扔了。
得亏是家底厚,输的起,这要是放在寻常人家,早已是家破人亡的局面。
……
汤大元今日又来赌博。
刚到瓦舍,就有一帮闲汉围了上来。
在汤公子看来,这帮人是他的兄弟。
在闲汉们看来,阿汤哥是他们的提款机。
为什么汤公子一直输?
这里面,自然是有些门道的。
……
汤大元也不是傻子,刚开始的时候有输有赢,自打认识了这些“朋友”之后,他自己就成了善财童子,每天都得到瓦舍里撒一波钱。
若是有自知之明的人,被骗两三次后,也就乖觉了。
只可惜咱们的汤公子,在“兄弟”们的吹捧声中,迷失了自我。
再加上确实有钱,所以越陷越深。
……
汤大元兴冲冲道:“兄弟们,今天准备玩点儿啥?”
里面有个叫陈三儿的,眼珠一转,张口就来:“听说瓦子里新来了一个河北的相扑手,接连扑倒了不少好汉,要不咱们瞧瞧去?”
众人接连叫好,便往相扑的场地走来。
只见场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个膀壮腰圆的壮汉,正与敌手放对,那肌肉棒子之间的凶狠碰撞,嘎嘣嘎嘣的,听着极其过瘾。
不多时,壮汉觑见机会,将对手拦腰抱起,摔下台去。
围观群众纷纷喝彩不已。
汤大元已然按捺不住:“这便是新来的相扑手?果然体格庞大,身手不凡!”
陈三道:“不错,听说是从北方过来的,被赵员外看中,在这里开擂。”
原来这一片瓦舍,是县城赵员外家的产业。
……
转眼间,那相扑台上的壮汉,又放倒了两个对手。
由于此人胜率太高,安平县其他的相扑好手,都有点不敢上了。
大汉放声大笑,十分嚣张:“安平县真是个小地方,居然全无好汉!”
此言一出,全场皆怒。
还没上台的相扑手们,咬咬牙,继续上台,与此人放对。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家乡。
……
本土选手勇气可嘉,可惜技术欠佳。
在乡亲们的注视下,一一败下阵来。
孟大元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在比赛的中场休息时间,有好事者起哄:“我愿出十贯钱,哪位英雄能击败这厮,便把这钱给他!”
“我出五十贯,不能给咱安平县丢脸!”
“我出二十贯!”
“我出三十贯!”
众志成城,要给这台上的混账一点颜色看看。
毕竟谁都不愿自己的家乡受辱。
……
孟大元心想,若论有钱程度,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在掏钱这件事情上面,我孟某人,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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