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终究没能落下,哐当掉在地上,鱼幼薇无力埋进被子失声痛苦,她痛恨自己的懦弱。
莫问默默捡起惊鸿归鞘,沉默良久。他明白,有时候死真不比活着容易。
“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活下去。不想当那任人观赏的笼中雀,就安心跟着我,能成为云中燕还是沦为笼中雀就看你自己了。”
莫问轻声说着,被窝里的抽泣声渐渐停下。
“这院外有王府的眼睛盯着,他们看我带你进了院子,我换身衣服出去表明你是我的人,之后没人敢动你。你也最好装作被强迫的样子对我恨之入骨一些,演技用心些。这是颗大还丹,不能让你成为绝顶高手,二品还是绰绰有余,我不想再见到用粗糙剑舞杀人的蹩脚方法,手下的人是这种水平我会感到丢人。”
说完莫问就转身往外走,走至门口时被窝里的人终于伸出头来,脸上留着未干的泪痕,我见犹怜,撅着嘴委屈道:“我想武媚娘了。”
莫问轻声嗤笑一声,此时的鱼幼薇有些可爱。跨到门外提溜着在门口睡的正香的肥猫返回,一把丢给床上的人,扭头就走。
“为何救我?”
临近门口的男子扭头看向女子,女子眼神中闪着些莫名的东西,不由勾起唇角。
“我说馋你身子你相信么?”
没等回话,人影消失,房门轻轻关上。屋内女子嗔怪地自语道:“不正经...”
目光又转向一旁桌上的丹药,不知想到什么,噗嗤一笑,霎时万物黯然失色。
刚出院门,便看到脸上满是淤青的世子满含幽怨的靠在墙角颇有些见到负心汉那味儿。莫问心中疑惑正打算询问,大着舌头的徐凤年囫囵着瓮瓮出声:“莫哥,我二姐让我带你去听潮亭,她在那等你。”
徐渭熊?
莫问满是好奇,自己与这位北凉二郡主就一顿饭的交情,谈不上认识,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让徐凤年在前面带路,看一路上摸着伤口吸着冷气的世子殿下,莫问终忍不住开口询问,回应他的只有哀怨的眼神,让啥事没干的莫问都有些无所适从。
盏茶功夫,二人到达目的地。入目是宽阔无垠,水波澹澹的湖面,与其说是湖,倒是更似海。湖边雄伟基座上矗立着直插云天的高台楼阁,一块九龙匾挂在檐下正中,气势磅礴。与阁楼遥相对立处立着一座宽敞宏伟的凉亭,其中一位身穿黑色长衫的女子坐在亭中往湖里投食着鱼饵,聚集起一堆锦鲤争食。
二人来到亭中,喂鱼女子并未转过身来,自顾投食。徐凤年也不敢开口打扰,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候着。可莫问来了脾气,等了一会儿见女子还未理会二人,转身往亭外走去,这徐渭熊有些无理取闹了。
“站住!”
徐渭熊见莫问真的要走,终于回过头喝道,语气生硬。吃软不吃硬的莫问头也不回,就要走出亭子。
徐凤年一看,好嘛,两个人都是个犟脾气。忙抬脚追到莫问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近耳轻声苦苦劝道:“莫哥,你就当救我一命,别走了。我二姐做人感情这方面完全是个痴儿,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莫问这才停下身来,徐凤年费了九牛二虎才把他拽回原地。
见莫问回来面色稍霁的徐渭熊定睛一看莫问身上新换的衣衫,又变得有些阴沉。
“不知郡主找在下所为何事?”
对面的莫问却不管徐渭熊的脸色,生冷开口。
“听说你带回一个风尘女子。”徐渭熊见莫问模样,银牙紧咬着憋声道。
“那又与郡主何干?你我之间好像没那么深的交情,我不必事事都向郡主汇报吧。”
一时间,徐渭熊竟不知如何反驳,呆看着莫问,良久才撇着嘴嘟囔道:“反正她不能住在你那院中,孤男寡女,像甚么话。”
“这就不劳郡主操心了,若无事在下就告辞了,院中佳人初来乍到,还需人陪伴。”莫问也起了捉弄这位傲娇郡主的恶趣味,故意开口气她。
“你...登徒子!”
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的徐渭熊不知说些什么,吵架嘴笨的她酝酿许久还是只会这个听腻了的称谓。向来强硬的她此时眸中浮现雾气,紧咬着嘴唇,莫名委屈。
史诗级的场面看得徐凤年目瞪口呆,没想到二姐还有这样小女人的一面,他捂住自己能吞下一颗鸡蛋的嘴巴,悄咪咪地挪走撤退,场面太修罗,过程太诡异,就怕二姐秋后算账,遭殃的还是自己。
懵了的还得是莫问,怎么还有人把自己说哭了的,也乃平生罕见。两世为人的莫问也不懂如何安慰面前女子,只得叹息一声,递上一方绣着问字的白色手帕。女子看着递到面前的方帕,身子一怔,却是一把抓过匆匆起身离去,很快消失在视线内。
留下莫问一人在原地半天没摸着头脑。
转过街角停下身的徐渭熊靠在墙边,想起自己的失态,暗中羞恼。又拿起手中方帕仔细端详,见四下无人,下一刻将那一团白色揉进怀中,勾勒出一抹甜甜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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