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住女子的纠缠,莫问只好起身搂着前者丰腴的腰肢,探身吹熄灯盏,二人相拥着行出书房,融入风雪。
夜色已深,暗云阴沉。
在人人入梦之际,空中一滴滴晶莹开始降坠落。
一滴。
两滴。
百滴。
滴串成线。
线联结为幕。
天地间水雾升腾,冻雨落在城中,与积雪相互交融,整座城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冰封。
临安府衙。
“哗啦呼啦!”
“啪嗒!”
书掉落在地,沉睡的杨清风瞬间惊醒,还未回过神来,屋外淅淅沥沥的声响便充斥在其耳畔。
“不好!”
一声惊呼,杨清风簌然起身。房内未有掌灯,不知撞到了桌角还是何物,痛哼飘荡。忍住痛意,他踉跄着奔向窗子,用尽全力推开。
“哐当!”
巨大的碰撞声响彻府衙。
杨清风面容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因缺水而干裂的嘴唇颤抖不止。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仿若灵魂瞬间被抽离,杨清风只呆滞地凝望着漫天冻雨不住喃喃着此句。瓢泼的雨线被风一吹,朝窗子倾斜而来,冰凉刺骨的雨水眨眼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裳,仍置若罔闻。
这场雨彻底击碎了知府大人心存的幻想,同样粉碎了城中百姓的希望,想必不久后被雨声唤醒的城池各处将会是连天的哀嚎。等明日北风一吹,临安便会化为一座冰雪王国。不用等明日,现今屋檐下就已挂起厚厚的冰棱。
杨清风不忍再看下去,无力合上窗子,转过身后背紧贴在窗上,缝隙中透进的寒风刺骨。
他一步步犹同行尸走肉般走至桌前,颓然坐下。
“莫非,天真要亡我临安?”
似杨清风一般的情况正在城中传开,本以为逃过天灾的百姓们被漫天雨声吵醒,一家连一家,一户接一户,怀着对性命的担忧,开始哭泣。
未多时,哀声萦绕在临安城上空,如夜鹰的啼鸣,凄凉冷清。
“老天爷呀!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啊......”
“娘,我还不想死.......”
“柳儿,别怕。若有来生,你我再做夫妻.....\"
诸此种种,不绝于耳。
可冻雨如何能听懂百姓的呐喊与求救,自顾自泼洒着鳄鱼的眼泪。
莫府。
未睡下多久的莫问被雨声吵醒,正想起身探个究竟,却被一左一右两道火热的娇躯缠住,动弹不得,只得再度躺回。
手臂一伸揽住二人,很是无奈:“你们这是作甚?”
窝在他右侧臂弯里的鱼花魁闷闷出声:”你才睡多久?身子不要了?“
“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我没事。”莫问失笑。
“怎会没事,就算武功再高的大侠他也得睡觉,再者你是我的男人,我在意你不是理所应当?”
“徐姐姐,是不是这个理?”
左侧的徐脂虎脑袋动了动,认可了鱼幼薇的说法。
莫问心中淌过一阵暖流,温柔抚着二位佳人的香肩,轻声道:“我知你们是为着想,可身为家主,还是得去看看,免得出事。”
二女闻言这才放开对他的钳制,不过还是关心道:“那你早些回来,天色尚早,还可睡上一会儿。”
已起身的莫问在二女的服侍下穿着衣,点头应下。
推开屋门,凛冽的寒风让人瞬间清醒。
小楼屋檐下已挂满了尖锐的冰锥,雨水正哗哗顺流而下。楼前院子中的桃树枝桠上同样缀满了冰晶,在未明的天色里透着阵阵寒意。
刚走至大堂,福伯便急匆匆走来,语气很是焦急:“少爷!雨势太大,气温骤降,府上庭院中已有不少树木被寒冰压断了枝干。”
莫问不急不忙在椅上坐下,抹去脸上的雨水,平静问道:“府上可有人受伤?”
“还好少爷让下人每日清扫几遍屋顶积雪,一切无碍。”
“没人受伤变好,树垮了便垮了,日后再种便是。”
莫问抿了口丫鬟刚端上的热茶,继续问道:“后山仓库里的木柴还剩多少?”
老人昨日已按莫问的吩咐前往仓中清点了数目,如是说道:“除去一些受潮不能用的废料,供府上取暖一年绰绰有余,”
莫问闻言点点头,当初选这所宅子一是丫头喜欢,另外便是看中了宅子连接的青山。山中野味丰富,层峦叠翠,一年产出的木材足够城中三分之一人用上一月。所以这些年来莫问花费大力气从官府将这座青山的归属权拿到了自己手里,很多暗影的工作也是在山中进行。
“福伯,您老身体不好,腿脚又患有风湿,冻雨恐加剧病情,这段时日还是少些外出,其余的事交给下人便是,好好养养身子。”
老人却是一笑:“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扛得住,少爷不必担心。”
“唉..\",莫问轻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老人放心不下宅子,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亲自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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