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衣袖的间隙,她悄悄抬头扫了眼窗户。
窗外,那个下令拖走高挑女囚的狱警正满脸讨好的笑着,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似是在解释,又似是在吹嘘。
狱警对面,楚监区长神色淡淡地微笑。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狱警长篇大论,眼帘微垂,像个厌倦了无聊戏曲地看客。
忽然,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微微转头,琉璃的眼睛看向窗户另一边,将暗中观察着他的落羽抓了个正着。
落羽立即把视线收了回来。
还欲盖弥彰地取来一张新的布料,佯装认真地催动缝纫机码出几排整齐的线。
“你缝错了吧,这个。”孙恒瞥了一眼,嘲笑。
落羽眼皮一抽:“滚。”
她将线拆了重排,脑中却仍是监区长细眉微挑,唇角轻扬的脸。
监区长向她比了个口型。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落羽其实看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可冥冥之中,她却笃定他在说那三个字:
不客气。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他认为她在感谢他,因为他帮她处理了一个大麻烦。
落羽被这个认知惊的浑身发颤,她又想要把自己埋进布料堆里躲着了。
“楚监,您、您在看什么?”狱警疑惑询问。
他刚刚结束自己的长篇大论,正准备再奉承几句,却发现对面看着窗户看的入神,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
狱警也看了眼窗户。
干干净净的,没什么特别之处。
“有人在偷懒。”监区长发话了。
他伸手在窗户上一指,用指尖标记出了落羽的位置。
狱警一看,那个女囚果然在磨洋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半天才缝好一件衣服。
他气不打一处来:“楚监您放心,我这就去教训教训她!”
“不必。”监区长却阻止了气势汹汹的狱警,继续道,“这人是个偷懒的惯犯。”
不仅是现在。
上午她偷偷地把自己藏起来睡觉,也被他看见了。
“所以……”
神明眯了眯眼睛,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今晚把她扣下来,达不成指标,不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