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想办法托人打听了一些事情,郎发被关进去之后,吵吵嚷嚷的要见程叙。
程叙端坐在桌案之前,头上的发髻居正,桃木簪低调的插在中间的位置,往下看发现他穿着一身月白的衣裳,袖口处多了一层纱衣,袖口不染一丝尘灰,就算是挤压也没有什么褶皱。
面前的茶水微微浸凉,里面的茶叶起伏,却又恰巧被四方白瓷杯盏容纳,不偏不倚。
“你说什么,郎发要见我?”
“大人,这个郎发是不是狗急跳墙了,他府上的这些银子看着也不像是他一个人的,他升官不足两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
“是啊,这不就是奇怪之处吗,在他没有调来之前,他的那些银子都留给了妻儿,现在他过来这里,妻儿还在家,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一个人的。”
程叙随意的翻着手上的书本,里面写着的东西还真是多,什么都有,五湖四海,天同八荒。
这些都是从郎发府邸上搜出来的书,程叙好奇的拿来翻了翻,没什么有用的。
“去吧,既然他想见我,那就安排一下,顺便问问他,这些银子都是怎么来的。”
程叙揣好自己的吊坠,起身绕过大扇白玉屏风,径直往外走。
与此同时,镇长也站在了郎发的府门前,自从郎发的府邸被搜查之后,这里就被贴上了封条,程叙也光明正大的搬着东西住进了官府里面。
“镇长,里面没人,但是里面的东西没什么好的了,您还是别进去了,万一被那位程大人知道,就麻烦了。”
镇长不以为意,程叙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就不相信自己今天进去了,这个程叙会带着人把自己撵出来!
“开门。”
镇长挥手,神色冷淡的看着大门,门口的两座石狮子一动不动的目视前方,阳光顺着打下来,映出两双眼睛的审视和不善。
封条被他手底下的人撕破,大门敞开的同时,院子的尘灰也跟着散落,随即又被大风吹起,呼啸而过,冲出这一片的牢笼。
镇长伸手在身前挥了挥,拧眉走进去,命人在里面翻找起来,只是还没找多少,就被人从门口团团围住。
“哟,这不是镇长大人吗?请问您在这有何贵干啊?”程叙的心腹希琛双手背后的走进来,腰间别着佩剑,身上的官袍更显气质,一时间的气场无人能比。
镇长皮笑肉不笑的叹道:“这不是听闻郎发那个小人被抓捕了吗,我就是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们来这是……”
“哎呀镇长,您有所不知啊,程大人先前专门交代了在下,说谁要是撕破了这个封条,就要回去坐坐,请吧?”
“官爷,我们就是进来看看,不用过去吧?”
希琛不听他的,伸手命人团团围住,一点一点的把人逼了出去。
镇长眼见着软的不行,就想来硬的,想用交情来劝说他。
但他忘了,这些人可是程叙的手下。
希琛重新贴上了封条,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看守之后,带着镇长离开了这里。
程叙坐在桌前,上面摆着郎发这些日子以来的一些罪证,只不过郎发到现在都还不肯认罪,他甚至一直觉得自己是无罪的。
“郎发,你说你要见本官,说吧,想干什么?”
郎发扑通着想要往前,却被身后的两个官差死死压着肩膀,不过一日的时间,郎发就如同变了一个样子,头发稀疏的垂在两侧,里面还夹杂着几根白头发,双手也颤颤巍巍的被镣铐锁着,上面的皱纹遍布,背脊佝偻,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说白了就是被吓得,毕竟程叙今日刚回来就杀鸡儆猴,饶是圣人,也招架不住。
“程大人,卑职的确愿望啊!您想想,卑职来这里不过两月,怎么可能会贪污受贿这么多的银两?还请大人明鉴!”
“郎发,先不说你这两个月,就说你之前在北方鹿城的时候,地方巡抚多次上书,却总被人半路截下来,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程叙来回的看着面前的罪证,里面列出来的条款不多,但是各个都能让郎发摘了乌纱帽。
郎发咽了咽口水,心虚的低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涉嫌谋害朝廷命官,贪污受贿不下万两银子,一人独大,欺压百姓,郎大人,您犯下的事还算是不少啊!”
郎发蹒跚着往前走了两步,一脸的艰难,企图能让程叙对他轻点刑罚。
“可是这些都不只是卑职一个人所得,镇长也是有份的!”
程叙双手一顿,抬眸阴沉泛狠的看着他:“说下去!”
郎发为了帮自己逃脱罪责,连忙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先前姓胡的托我配合他演一出戏,让我手底下的官兵去他家门口堵截,以为什么不纳税为借口,演给百姓看,这样就能让那些百姓相信他的为人,并且更加的信任他。”
程叙回想着之前的事情,难怪之前镇长会站出来给百姓们讨公道,还不惜和那些官兵撕破脸,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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