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又能怎样呢?”
“赴死,难道就不是一种战斗的理由?”
她攥紧着掌中的最后半块盔镜,它来自众多陨落的铁骑的一位。
来自那个狡猾的旧人类、来自格拉默对于死亡的拒绝。
来自于格拉默的首位铁骑!
——萨拉斯希岚!
格拉默的新人类延续了下去。
作为这场舞台上的女皇。
泰坦尼亚需要有一个合适的退场,没有什么是比战死要更为符合骑士的归宿了。
她掷出了掌中的盔镜,遥隔万米砸在了挖掘世界的母虫之上。
以这种方式完成了近卫铁骑的最后一击。
嗜星蛰虫停止了挖掘,也停止啃食着对铁骑们燃烧的尸首。
迟迟转过猩红的复眼。
以其为抗衡激光和深空舰炮而生的强互几丁外骨的硬度,这与其说是一次攻击。
倒不如说是一种挑衅!
“嘶——吱——!”
巨虫嘶吼着拖动庞然的铁足,每一步都地撼山摇。
掘开裂解的大地要将她砸扁。
可下落的山脉轰然爆碎,在翡翠色的火光之中。
她的身形巍然不动,原本便已是火萤空前极致的力量更是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千万倍炙热的火焰!
千倍倍燃烧的速度!
“贱种!!”
“为皇殉葬吧。”
一刹那间。
琉璃色的双剑化作一线狰狞宽大的矛锋,在零点几个刹那瞬息跨过了万米的距离。
烈阳注定无法照耀遗忘的世界。
升腾起了一抹明亮的火芒。
如光般迅疾,好似藏着耀眼的烈阳!
停止了时间。
带来的炙热足以沸腾海洋,她的愤怒、她的绝望……她的理想通通化作了熵火燃烧的养料!
绝望之中。
还有什么是能比押上生命而换取胜利更为划算公正的交易呢?
负创神背负着整个宇宙的伤痕,祂的火将一视同仁。
烧死敌人!
烧死自己!
而痛苦与绝望则是熵火期待的热油,背负世界而生之人。
定因世界塌落而死!
火,自大地的裂谷中喷涌而出的地火,几乎炙烤着一切!
一时间地核被熵火所吞噬,整颗格拉默B1几乎化作了沸腾的恒星……以一颗行星的质量进行着本不可能完成的超新星爆炸!
当【神创火种】随着黑色的天幕一并坠落大地。
整个格拉默,都将染上金色的光芒!
这光并不带来希望——
毁灭!
毁灭的熵火如喧嚣的狼烟,涌动、扩散,熊熊不息的攀上了大地与山川!
嘶鸣嚎叫的嗜星巨虫无力地翕动着未成的翅。
集群的记忆告诉着祂这火海最初的诞生地源于它们进食过的一片无名星域。
祂将在孕育的初日终结在金色的火焰。
彻底结束【繁育】的代权!
恐惧令它试图裂解,以作飞翔的虫群。
可是祂做不到的。
因为一杆骑枪,一杆掷出的骑枪几乎以最为刁钻的角度洞穿了它的五心十肺。
在火焰炙烤着坚甲外壳之前。
内部的火焰便已夺取延续的生机!
“嘶——吱——叽呀!”
巨虫在嘶鸣。
相较于上一次的攻击。
这一次祂像是个畏惧死亡的婴孩……它在哭泣、也许是畏惧死亡的本能。
作为铁骑构成一半的“母亲”,它在死亡的最后竟然发出了集群的质询。
她听得懂:
【逃亡】
【快逃……】
当熵火烧尽了它的视觉和记忆、空留到最后的知觉模块嗅到了铁骑的气息。
所以将骑士误作是自己分裂的子嗣了么?
不。
也许这并不是一场误会。
因为所有的萨姆,都是从这只王虫之子的茧衣中孕育的。
只是由于他们诞生于茧巢成熟之前……莹绿色的心脏与血管之外,是人类的外壳罢了。
但她是不会拯救自己的【母亲】的。
越发壮大的火海之中。
那白衣基底在火种染尽的少女凝视着被钉死于高原山脉的母虫。
见证祂逐渐失活。
抽动的镰足最终化作完全钙化的僵硬。
最终整颗头颅在一声爆燃中滚落碎裂、化作灰飞,与腹中亟待破茧的虫群一并坍塌。
她笑了。
她知道,将不会有战争追寻着铁骑。
罪恶的虫群与背负原罪而生的骑士都将埋葬在尘埃之下,火焰将净化一切。
她从未感受过如此轻巧的身躯。
因为金色的伤痕已爬满了四肢手臂、攀上了眼角与心脏。
熵尽的时刻——到来了。
火焰不再烧灼她,因为她的身躯中已尽是火焰。
五感与知觉尽数剥离。
炙热的燃烧之后。
是空前的冰冷。
她蜷缩着等待死亡,火焰落在碎瓷般破碎的肩头,却带来冰一般的触感。
哪怕胸腔中的核心在督促着进行能量补充。
但早在视觉失踪前的最后。
她只解下了裹缠发丝的发带,任黑旗飘扬中燃烧在烈火……生命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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