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的影子在魂灯下矗立许久。
直至确认这片洞天再无人影,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不过在幽囚狱内的确是个动手的好地方,毕竟对于你们而言,这里足够隐秘。”
“于我而言,此处也并无黎民,不是么?”
“(步离脏话)!”
一众狼众自石柱的顶端和狭缝的阴影亮相。
末度身着轮值校尉的骑甲,眼中同样闪烁着杀戮的战意:
杀死一位妖弓祸使。
是每一个狼裔毕生的荣耀!
但他们既没有实力,也没有优先动机去对抗一位令使。
所以群狼向着阴影之后的存在覆爪于胸:
“战师大人…此处,”
阴影中的家伙毫无悲喜。
“今晚的幽囚狱不会再有闲人碍事了。”
“去最深处,那里自有人前来接应。”
景元心头一沉。
果然,是要在星天演武仪典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招惹出麻烦的吗?
“至于这个人,在呼雷离开这座监牢,离开这座仙舟之前。”
“他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盘算。”
“战师大人……此僚狡诈,若能就地击杀,可扫除一大患。”
“都蓝在上,愿大人凯旋!”
狼众们奔驰在空旷的廊道,如入无人之境!
“外面的人很快会意识到,十王司今日的轮值判官——雪衣大人在一时前的传达漏洞百出。”
“很快。”
“他们也会知道雪衣大人杳无音讯,并且通过那句偃偶的备用逻辑意识到那具法体已经遭到了毁灭。”
“现在。”
“刑锁拘问四部的判官们正挤在十王司的洞天,乃至是十王所属、说不定云骑军,或者阿基维利那些好事的眷属们也会掺和进来。”
“但他们进不来的,因为洞天的识别禁制遭到了篡改…现在这里只有你我。”
当着自己的面交代出了整个越狱计划——如此嚣张,哪是越狱。
这是分明劫狱!
景元悄然握紧了唤于身侧的石火梦身。
心中却有了一计,既然这家伙这么喜欢交代。
那就让他多交代一些自己需要的好了。
“那么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是否能告诉我更多呢?”
“当然可以。”
裹缠着剑衣的高大狼裔沉在阴影,他的面目是狰狞的青色狼面。
“比如我还知道那个自作聪明,以为能凭几句戏言,就想要出去通报怀炎的朱明龙裔。”
“她似乎,有些低估了我【联盟黑话】的理解……”
一柄剑身重铸的玉色残剑飞回他的掌中,剑锋染着腥甜的龙血。
“我是个书生,所以,甚是讨厌这份将我视作野人的傲慢!”
景元脸色骤变。
“灵砂……”
饶以是景元那般深沉的心境。
此刻也犹如被一柄重锤击碎。
他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对方激怒自己,以此做到令自己心境崩塌,进而在危局的交手中露出马脚。
可阳谋之阴险就是如此。
就算你明明知道入局的后果是必败。
但你依旧不得不入局!
景元深知若无法击溃这个危险的家伙。
他甚至连转身都会丧命!
瞬间,景元的身形自前后上三个方向齐齐闪现,则手中的阵刀闪烁着斩裂一切的锋芒!
【石火梦·乱光华!】
但来人非但没有任何出剑的迹象。
诡异一幕出现了。
落下的阵刀像是被封存在时光的空间,而后空间的碎片如蛛网般密麻!
陷阱!
镜像空间的陷阱被就此触发!
“喀嚓!”
他们掉入了碎裂的镜中世界,即将面对镜中的故我!
“滋啦啦——!”
堪称天刀星斗的巨刃裹挟金雷轰然刺落。
景元滞位于神雷威灵的形体,全力戒备,却并未等到纷乱致命的剑光。
而眼前的世界……是罗浮!
但不是彼时的罗浮!
因为天空中降下着丰饶联军的穹桑、步离人的防风生物虫舰,也在对着苦苦支撑的界壁打孔!
人们只记得苍城战陨、方壶因战残缺。
仿佛罗浮便在这千万年的翵翔中一度承平。
但,短短的八百年内、罗浮却因首舰之名、战略要冲的,先后遭遇慧骃、翼者、步离、乃至是后续的毁灭先后夺旗。
节制天将的平均寿数更是短暂到了几近与长生种无缘的百年。
几乎可以说是顶天立地的威灵俯瞰人间。
尽收眼底、
羽族从天而降、孽物从地面爬出、慧骃的铁蹄自云骑的尸骨上践踏……
准确地来说,是他总角之龄所面对的罗浮!
他看到了远天的建木之外,有另一尊同样的金色威灵苦苦支撑!
它的光华黯淡、法体之上金血流散、化作界外的门神、每一刀都喷涌着咆哮的怒火、卫星般的虫舰被它横扫、满身遍布噬肉舰队射出的血矛、极致的杀戮、以及在浑噩中所剩无几的守护。
与仿若天地的威灵法相相比、却脆弱的仿佛时刻就要崩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