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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好笑,今天约饭居然约在必胜客的,原因就是许微想吃榴莲披萨了。

她眼大肚皮小,点了好些东西,最后都吃不下,朱亮也不想吃太多,人吃多了再运动,很难受的,他有经验。

近几次约会,许微不愿意去酒店了,现在偷拍那么严重,她不想当女主角。

朱亮名下有房子,只是平时都和父母住一块,那房子就一直空着,如今成了他们约会的首选地了。

进门,扑倒,朱亮猴急猴急的。

“喂喂喂,”许微提醒,“大哥,我脸上有粉底液,你全吃进去了。”

“不怕,我喜欢吃。”

可粉底液被东一块西一块的蹭掉,脸上会难看吧。

许微被拦腰放在沙发上,朱亮半跪着,虔诚的亲吻,带着取悦的姿态,只希望许微能高兴。

两两纠缠,缠的密不透风,伴随着一声一声的我爱你,拉下帷幕。

许微几个小时前才睡醒,这会儿精神的很,哪怕刚经历过一场欢爱,她还是精神的。

拍拍朱亮后背,“好渴啊。”

随后一杯温水就递到嘴边了,朱亮开始检讨,“我应该主动去拿水的,微微,你还想喝其他的不?”

许微摇头,又指了指电视,示意自己要看。

其实看电视也没看头,主要是放点声音出来,给玩手机伴奏。

朱亮一通忙活,朱母的电话来了,也许是安静的缘故,电话里的声音可大了。

“你是不是跟那个微微在一起!”

“你个没出息的,天天围着人家转,就像网上说的,这叫舔狗,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得。”

许微忍不住笑出声,大约朱母也听见了,愣了几秒后,电话挂断了。

许微笑的打滚,“朱亮,你妈咪好时尚啊,还知道舔狗这个词语。”

“你不生气吧。”朱亮关心的是这个。

许微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就好,微微,我当舔狗我乐意的很,我就怕你不让我舔。”

嗯,这话怎么那么卑微又下流。

许微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朱亮,“你如果继续这样卑微,姐就不要你了。”她还是比较喜欢朱亮偶尔流露的那种霸气。

朱亮不敢乱说话了,只是试探性的去亲许微,见她不排斥,心下一喜,开始了第二发。年轻力盛,身下又躺着心爱之人,怎么会有力不从心的说法。

生活吵吵闹闹,日子清清静静的过。

许家二老,在岁月中逐渐衰老,也面临着生离死别。

许父没有其他遗憾,就是唯一的孙女没结婚成家,他有些放心不下。

看着干瘦的爷爷,许微说出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实,还特意说了,男朋友就是朱亮,大家认识的那个朱亮。

老爷子对朱亮还有印象,高高大大的,又有礼貌,他喜欢。

只是如今这样子,想等到孙女和朱亮结婚是不可能了,许微难过,却又无能为力,这是她第一次见识至亲的人死亡,那种无能为力,心如刀割,又恐慌的情绪让人窒息。

许父终究走了,在一天一天渐冷的冬季里,永远离开了。

许母的精神垮了一大截,老两口相依为伴,相敬如宾的过了一辈子,这下只剩她一个人了,精神上很难接受。

许微突然一下懂事不少,下班就早早的回家,陪奶奶聊天,看电视,逛公园,带着老人去夜市打卡,去网红店吃甜品。

她的变化,楚落和许文看在眼中,欣慰又心疼。

在楚落的眼中,人生来就被赋予着要懂事,长大后又被赋予着要争气,要感恩。可人只活一次,开心自由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懂事,感恩,争气,这样的字眼如果做到了,大约开心的是别人,而非自己。

女儿渐渐的也加入别人家孩子的行列了,乖巧,懂事,这样的字眼面上看着温暖,实际上很冰冷。

她想,这大概就是她一直放养许微的原因吧。她不想女儿成为别人眼中乖巧懂事的孩子,她只需要孩子健康开心自由,希望她不畏世俗,开开心心的为自己活一辈子。

朱亮这阵子也难得消停,没有一天五四个电话的轰炸,没有微信上千篇一律的问候,他安安静静的,没有聒噪,也没有追着许微要见面,要约会。

这种带着淡淡哀伤的日子过了小半年,许母开始出现一系列症状,睡不着觉,吃不下东西,整日头晕乎乎的。

楚落听人说过,年老的夫妻,尤其是感情尚可的那种,死亡都会靠的很近。

一人死亡,另一人没有精神支柱,也会很快消亡。

许微觉得恐慌又可怕,她二十岁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总觉得今朝有酒今朝醉,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意义。

可如今她二十七岁了,她渐渐知道,死亡不可避免,死亡就是你活着的时候看见熟悉的亲人朋友一个一个的永远远离你。

不管你是普通人,还是王权贵族,死亡都永远不可避免。

多难过啊,多折磨人啊。

朱亮红着眼安慰许微,“我会永远永远陪着你,永永远远。”

永远一词,本就是假的,世界上没有永远。

要真有,许微想,大概她也无法印证。

楚落心中难过,但她更关心许文的精神状态,想当初楚天远死亡的时候,她只觉得天塌了。

好在许文还算稳的住,用许老师的话说,死亡的时候,如果感到难受至极,大概平时缺乏珍惜。

许母没有撑过秋天,离开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许微失去了爷爷奶奶,很大程度上,就像失去了双亲。

她整个人变化太大了,大的周围的人都认不出。

也许是年岁也到了该成熟的时候,如今的许微很成熟,很符合人们对二十多快三十岁的少年的刻板印象。

也是秋天的时候,西瓜和马良举办结婚典礼了。

有人逝去,有人结婚,有人诞生新生命,生活大的规则不变,变得只是构成规则的渺小人类。

在那场婚礼中,钟粼全场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新娘父亲的位置缺失,她既当父亲,也当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