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这口血,承孝帝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光泽又令他很快闭上眼睛。
“朕……”
他才吐出一字,嗓音沙哑得厉害,双唇也因为粘连时间过长,溢出一圈血珠。
双叶连忙用宋连荷特制的消毒液,为他擦拭。然后又端来水,水中还有插着一根芦苇秆做的吸管。
“圣上,您先喝点水润润喉。”
待承孝帝喝了水后,人才真正恢复了意识。
“是你们救了朕?”
他慢慢看清站在屋中的人,顿时一怔:“子、子尹?!”随即他眼中都是防备之色,“你把朕带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周君临静静地看他,“父皇不必如此防着儿臣,若不是儿臣和擎王妃,父皇恐怕早已成了为昭惠妃和太子助运的干尸了。”
宋连荷抬头看一眼站在身前的男子,尽管外面早就打翻天了,他依旧不卑不亢,态度淡漠。
“如今这外面还有要杀您的人呢,哦对了,是杀咱们的人。”他说着便有几分怜惜地看向宋连荷:“只是连累了你。”
宋连荷的嘴角微微抽搐两下。
你那看流浪猫狗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承孝帝茫然地张了张嘴巴,表情先是呆滞,很快又满是痛苦神色。
“朕都已将皇位给了他们,他们何故要如此害朕?朕已经没多少时日好活了,他们这就等不了吗?”
宋连荷再看他,早已没了初见他时的强大气场,就是一个令人同情的迟暮之人。
“圣上,是人就会贪心,他们得到了皇位,又想要您的气运,还要您永世不得超生,生生世世都被镇压在井底,为他们子孙后代所用。”她话锋又一转,“其实想开点,他们的后代也是您的后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周君临挑眉,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好笑的无奈。
承孝帝这才慢慢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你是……宋行风的女儿,是别芜的王妃。”
“呵呵,”宋连荷一笑,对周君临说:“你瞧,圣上还记得我!难得圣上能记住除了昭惠妃母子以外的人,看来圣上是大好了。”
周君临摇头失笑。
胆敢这样取笑当今圣上,就不怕他秋后算账吗?
承孝帝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忙又问:“外面有多少侍卫?万一……”
“圣上请宽心,有翎王殿下的金羽卫,还有我家王爷的私卫蚩哮,这会都在外面拼命护着您呢。”
宋连荷也是看他就来气,说话也没惯着,皮笑肉不笑道:“若不是答应了皇后娘娘要救您,我们何苦来哉被人截杀?”
“原来是朕的皇后……”
承孝听完,亦是老泪纵横。
宋连荷不想看他这会表演情深义重,早干嘛去了?
果然,男人还是挂在墙上的时候最老实!
将承孝帝交给双叶和阿俊后,她便出去了。
四周杀声震天,承孝帝的房间周围都被侍卫层层守护,暂时还是安全的。
经过泗水城一战,宋连荷便已知晓,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他人身上,首先要自救。
她取来峨嵋刺“凝湛”,先前一直放在外祖家中,这次她也带了回来。
她坐在门口开始掏出她的瓶瓶罐罐,打开来用刷子蘸上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涂抹。
周君临来到她身边,瞧着新奇,“现在再来养护,会不会太迟了?”
宋连荷眼皮都没抬,眼神专注,嘴上应着:“不是养护,煨毒呢!”
她最擅长的是用毒,所以得发挥所长。
煨完了凝湛,她又掏出针包,每一根银针,都无差别刷上毒液。若无她的解药,就等着见阎王去吧!
看她认真的样子,周君临竟搬来椅子,坐在她旁边。
如若不是外头喊打喊杀的,他倒不介意就这么一直坐在这儿,陪她看尽繁华赏尽清欢
宋连荷侧过头皱眉看他。
什么喜好?专看人煨毒呢!
她不仅给针涂满毒,就连指甲中,都沾了毒粉。
周君临不禁失笑:“都说了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到你的。”
宋连荷才不信呢,“以前你还不是有事就先抛下我去找了宋郗兰?所以啊,求人不如求己!只有自己才是保护神!”
周君临脸上的表情僵了僵,慢慢垂下眼眸,“那些事还是让你难过了。”
宋连荷一滞,抬头看他:“呃,你别误会啊,我不是趁机矫情拿乔!咱不是聊天聊到这儿了嘛,我就顺便替原主发表一下抗议。而且,你也没做错什么,不就是不喜欢吗,这不算过错。”
他突然道:“如果喜欢了呢?”
与此同时,有东西朝这边飞了过来,一大片阴影,速度很快,夹着火星——
周君临反应很快,上前抱住她顺势滚到一边。
原来是一只只火把,燃着火就扔了过来。
这是想火攻啊!
宋连荷冷笑,又来这招!
泗水城房屋半数被毁,就是被火烧的。
古代的建筑多是木质,一旦起火便不可控,同样的错误她怎么可能犯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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