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握终于落入掌心。
接触的刹那，林默看到了十二个纪元的轮回景象。
每一个纪元终结时，都有一柄道劫剑刺穿巨眼。
每一次刺杀，都会在巨眼表面留下一个残缺的烙印。
而这些烙印叠加起来，正好构成完整的归墟之握...
“原来十二任持剑者都是...”林默的话语戛然而止。
归墟之握突然融入他的右手，原本结晶化的手臂顿时恢复血肉之躯。
但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体内，五脏六腑表面都浮现出与巨眼瞳孔相同的纹路！
星空彻底崩塌。
林默坠入无尽的黑暗。
在下坠过程中，他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这些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好似在评估一件不合格的法器。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突然传来实感。
林默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
天空呈现诡异的暗红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十二盏青铜古灯悬浮在天幕之上。
这些古灯排列成环形，灯焰颜色各不相同，却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地中央。
那里插着一柄残缺的铁剑，剑身没入地面，只露出锈迹斑斑的剑柄。
剑柄周围的地面龟裂成蛛网状，裂缝中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凝固的血液。
“这里是...”林默的真解之瞳自动运转，却看到更可怕的景象。
每一道地面裂缝下都堆积着无数尸骨，这些尸骨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好似想要逃离什么。
“道劫剑冢。”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默猛地转身，看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这人全身笼罩在灰色斗篷中，面部被阴影遮蔽，只有右手暴露在外，那只手上缠绕着与林默体内相同的五色火焰。
“你是？”林默的三尺青锋自动指向对方。
灰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天空。
林默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十二盏古灯不知何时已经改变了位置。
它们现在排列成一条直线，灯口全部对准地面中央的铁剑。
更可怕的是，灯焰中蜷缩的身影全部抬起了头，十二双眼睛同时看向林默！
“十二劫主...”灰衣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也是十二任持剑者。”
林默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的识海中浮现出十二个记忆片段，每个片段都对应一位持剑者最后的战斗场景。
这些记忆如此真实，以至于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旁观者还是亲历者。
“你手中的归墟之握，”灰衣人继续说道，“是十二道烙印的集合。”
“每任持剑者都在巨眼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林默看向自己的右手。
掌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复杂的烙印，正散发着微弱的五色光芒。
这个烙印与巨眼表面被灼烧出的图案一模一样。
“为什么我能看到这些？”林默警惕地后退半步，三尺青锋上的火焰剧烈跳动。
灰衣人突然掀开斗篷。
林默的呼吸为之一窒。
斗篷下根本没有实体，只有一团不断变幻的星云。
星云中心悬浮着七枚幽蓝晶体，排列成北斗七星之形。
这些晶体内部封印着七种不同的火焰，正是叛变观测者吞噬的七道星火！
“因为你是变数。”灰衣人的声音从星云中传出，“不在观测条例内的存在。”
天空中的古灯突然同时亮起。
十二道光柱落下，在地面中央的铁剑周围形成一个复杂的阵法。
剑柄开始剧烈震颤，锈迹纷纷脱落，露出底下暗金色的材质。
“道劫剑要苏醒了。”灰衣人的语气突然急促，“你必须做出选择——”
林默突然感到右手掌心传来剧痛。
归墟之握的烙印正在发烫，五色光芒越来越强烈。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五道初火开始不受控制地涌向右手，似乎要破体而出。
灰衣人化作的星云突然扩张，将林默包裹其中。
在这片星云内部，林默看到了十二个旋转的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有一盏微缩的古灯。
其中五个漩涡已经被点亮，对应着他获取的五道初火。
“用归墟之握重铸道劫剑，”星云中传出灰衣人的声音，“或者...”
选择的机会转瞬即逝。
地面中央的铁剑突然爆发出惊天剑鸣。
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冲天而起，直接将天幕撕开一道裂缝。
透过裂缝，林默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无数个平行世界的“林默”正在同时抬头仰望。
他们有的已经结晶化，有的完全星火化，还有的变成了半人半剑的怪物。
但所有“林默”的右手掌心，都带着相同的归墟之握烙印！
“这是...怎么回事？”林默的真解之瞳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强行稳定心神，却发现更可怕的事实。
每个平行世界的天空中都悬浮着十二盏古灯，而灯焰中的身影，赫然都是那个世界的“林默”！
灰衣人化作的星云突然收缩，重新凝聚成人形。
这次，斗篷下的面孔清晰可见，那是一张与林默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右眼处是一个旋转的星云漩涡。
“现在你明白了。”这个“林默”轻声说道，“十二劫主，十二持剑者，都是...”
话音未落，地面中央的铁剑突然自行飞出。
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尖直指林默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归墟之握的烙印突然脱离林默右手，在面前形成一面五色盾牌。
道劫剑与盾牌相撞，爆发出足以震碎虚空的冲击波。
当光芒散去时，林默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下。
这里没有古灯，没有铁剑，也没有灰衣人。
只有无尽的星辰在头顶流转，组成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阵法。
而在阵法中央，悬浮着一具青铜棺椁。
棺盖已经打开了一半，从缝隙中伸出一只缠绕星火的手。
这只手保持着邀请的姿势，掌心朝上，似乎在等待什么。
林默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归墟之握的烙印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盏微型的青铜古灯虚影，灯焰正是五色初火的融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