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善长神情一怔,沉吟数秒后竟微微有些震撼之意。
他原以为朱标只是担心前线军粮告急,故而才会似方才那般失态。
可没想到朱标考虑的却更加长远。
真正让朱标在意的,乃是军粮为何失途。
明知沈家运送的乃是前线军粮,可依旧出了问题。
朱标在意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换句话说,朱标真正在意的乃是皇权未能震慑到宵小纨绔!
“陛下所言甚是!”
想明白这些后,李善长同样表情冷峻,正色说道:“倘若军粮是在出渤海湾,发往倭国的海上途中出现差池。”
“那我朝当加紧研制更为坚固的新式战船,好抵挡海上风暴。”
“只不过据微臣所知,秋日海上应比春日更加平静,虽有疾风却应该无甚风暴。”
“运粮舰船又怎会迷途亦或是失事。”
虽然以常理来看,运往倭国的军粮有失,更大的可能是在海上遇难。
或者说从中作梗之人正是想让朱标如此以为。
然而朱标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如今大明的舰船在陈汉大船的基础上,借鉴了朱标脑中的后世造船技术,按说足可抵御海上风暴。
更何况每艘舰船上都有大明的将士负责押运。
因此运粮舰船在海上失事的可能性极小。
更大的可能,乃是在运往沿海的途中,也就是在大明境内出现了差池。
正因如此,朱标才会如此重视。
面对海上巨涛,大明都有法子克服攻坚。
可在大明境内,却还有天威不至,国法不兴之处。
如此这般,朱标又岂能姑息?
不多时,沈三石在刘保儿的带领下,快步赶至谨身殿内。
前脚刚踏进谨身殿的门槛,沈三石当即跪在地上,仓皇请罪道:“罪臣无能,耽误军粮运送,请陛下严惩!”
“尔何敢自称罪臣!”
李善长本就不喜沈三石。
当听到沈三石自称为臣,李善长当即冷呵出声。
然而面对李善长的质询,沈三石虽跪在地上,却仍开口解释道:“大人息怒,陛下曾授臣商会会长之职,官同五品。”
“非小人妄言。”
“哼!”李善长从鼻子中哼出一声浊气,旋即继续发难道:“你既以认罪,可知耽误军粮运送乃是抄家灭族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