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轻笑一声,连忙出声安抚道:“不错不错,的确是在下拜托郑国公审问褚子衿。”
“那你因何阻拦!”常茂因审问受阻心中恼怒,想都没想便出声反问。
见状。
姚广孝倒是没有急着回答,反而看向一旁的蓝玉道:“梁国公,锦衣卫的酷刑如何?”
“自是残酷不仁,常人难以招架。”
“那若是将梁国公送至昭狱,可否能将昭狱酷刑都挨上一遍?”
“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的有些茫然。
蓝玉怔了一下,这才出声说道:“锦衣卫刑法严苛,若是本公,想来也挨不过一遭。”
“那挨上一晌呢?”
“自然是能!”
姚广孝闻言微微颔首,转而看向常茂道:“梁国公久经沙场,筋骨锻打,远超常人。”
“似梁国公这般军神一样的人物仍挨不过锦衣卫的全部酷刑。”
“那褚子衿不过养尊处优的商贾之人,他又如何能经受的住一晌?”
“这话何意!”常茂不愿多想,当即反问。
此刻的他也是和褚子衿较上了劲儿,势必要问出些什么才肯罢休。
若让他此时作罢,那无异于是向褚子衿服软。
他常茂也自然不会答应。
而看到常茂语气不善,一双眸子瞪大老大,似牛眼般满是怒意瞪着自己。
姚广孝忙笑着安抚道:“下官以为并非褚子衿能扛得住锦衣卫酷刑,而是他的确不知内情。”
“不知郑国公可否让本官审问一二,若确定褚子衿只是故意抵赖,届时再劳烦公爷严刑拷问。”
“哼!”常茂很是不悦的瞥了姚广孝一眼。
只不过碍于蓝玉在场,他也不好发作,只得带着姚广孝朝昭狱走去。
说到底,他心中自然是不愿将审问褚子衿交给姚广孝。
毕竟如此一来岂不是说他常茂无能,连个犯人都审问不清。
待行至昭狱门口,常茂看向姚广孝再次说道:“姚大人,欺瞒朝廷、劫掠军粮,无论哪一个都是诛九族的死罪。”
“任谁都不会轻易认罪。”
“此时你前去审问,又能问出些什么。”
“烦请郑国公让在下一试。”
见姚广孝心意已定,常茂虽是不愿,但还是将姚广孝、蓝玉二人领进了昭狱。
当看到褚子衿的瞬间,姚广孝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此刻眼前的褚子衿浑身是血,后背两侧的琵琶骨更是被勾镰嵌入,而勾镰延伸出来的锁链系在木架上,维持着整个人身子的直立。
至于胸膛、手臂上的伤口,一个个更是触目惊心。
而对于常茂方才所言,姚广孝自然也是认同。
明知是诛九族的大罪,寻常人自然不会轻易招供。
可眼下的褚子衿已然是生不如死,对他来说,招供才是唯一一个能将他从无尽折磨中解脱出来的不二法门。
所以姚广孝更愿意相信不是褚子衿不愿招供,乃是他当真无可招认。
“褚三掌柜。”
“嗯?”
听到声音,褚子衿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透过浸血发丝看向姚广孝。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嗯。”
和常茂不同,姚广孝第一时间倒是没有断言褚子衿乃是狡辩。
反而默认他被冤枉的事实,继续问道:“三掌柜口称冤枉,可同船随你抵达河南的,的确是前次失途的军粮。”
“本官也并非执意要让三掌柜供认军粮失途乃你劫掠。”
“本官也只是想查明白此事而已。”
“这.....”
见褚子衿眼神微滞,隐隐有些动摇。
姚广孝趁热打铁,继续追问道:“烦请三掌柜如实说明,那些粮食是谁让你带往河南。”
“又是何人授意,如何混入褚二掌柜筹措的粮食中去。”
伴随姚广孝声音落下,原本目光犹疑的褚子衿似想到了什么般,随即眸光一凌,态度也变的很是坚定道:“草民不知,草民不知啊。”
“草民当真不知同行粮食乃是军粮。”
见褚子衿开始装疯卖傻,绝口不提授意之人。
姚广孝也不同他废话,当即便命人将褚家老二褚亮忠给带了过来。
待褚亮忠赶至跟前,还不等他站定,姚广孝便当即出声质问道:“褚二掌柜,锦衣卫现已查明,你于河南境内筹得的粮食乃是头次失途军粮!”
“嗯....”
听到姚广孝这话,褚亮忠似早有预料般,竟毫不意外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何人构陷于你?”
见褚亮忠依旧无言,姚广孝抬眸看了下眼前的褚子衿。
也是看到姚广孝眼神示意,褚亮忠这才看见眼前被勾住琵琶骨,蓬头垢面、浑身是血的人竟然是他的三弟褚子衿。
“你等....你等身为朝廷命官,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如此用刑。”
“军粮失途乃我一人所为,与三弟又有何干!”
伴随褚亮忠声音落下,原本下定决心隐瞒此事的褚子衿沉沉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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