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待安南战斗告终,安南境内的情况要远比吐蕃、云南更加复杂。
到时候不仅有大明的军队,更有占城、爪哇、暹罗等国的将士。
其他诸国怎么可能放弃安南的土地,恐怕他们也一心想着借助安南为跳板,伺机吞噬大明这头巨象。
同样!
无论是朱标意图囊括四海的雄心,亦或是出于朝廷长远考虑。
大明同样不会放弃安南的土地,更不可能任由其他诸国在安南肆意壮大势力。
而派往安南治政的主官不仅要打压其他诸国,更要安抚安南当地百姓。
同时还要推行朱标定下的改土归流新政,联络朝中,调派物资,统筹后勤,发展民生。
最为主要的。
派往安南的主官还需要在武人之间有些威望,使驻扎在安南的将士能够合心用命,不起争执。
诸多要求下来,整个大明能够胜任的恐怕也就只剩李善长一人。
可即便如此......
刘伯温沉吟片刻,还是出声道:“善长兄不仅便到古稀之年,惨惨老身何必劳心费神,前往安南治政。”
“路途艰辛不说,战后安南实乃是非之地。”
“纵然善长兄能活着赶到安南,可诸国势力盘踞,谁能保证善长兄不被宵小刺杀?”
“更何况......”
刘伯温凑到李善长跟前,压低嗓音快速说道:“更何况善长兄已然位列国公,当下虽无实权也是位极人臣。”
“假若你治理安南妥当,平安回京。”
“到时候陛下又该如何封赏于你!”
刘伯温最为担心的还是这点。
在老朱治下,他二人一直以来都思退求安。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朱标虽不似老朱那般武断严苛,可他们却也不能毫无顾忌。
毕竟任何一个帝王,哪怕是圣主明君,对功高盖主的臣子都会有所忌惮。
“善长兄.....”
“伯温不必多言。”李善长表情坚毅,沉声打断。
“为报陛下君恩,我意已决。”
“事后身后之事,将来再说!”
“可.....”
看李善长表情坚定,心意如石不可转移。
刘伯温斟酌片刻后,转而轻叹道:“既然如此,待安南战斗接近尾声,我愿同善长兄一并前往安南。”
“你还有太子老师的差事.....”
“无妨!”刘伯温语气淡淡,随意说道:“一年来,我已将平生所学尽数书写成册。”
“待今年年底太子蒙学之时,我便可将书册尽数呈上。”
“如此也算报答陛下,不枉与太子有师徒之名。”
不等李善长出声,刘伯温紧跟着道:“论治政后勤,我自然不比善长兄。”
“可若是奇谋兵略,在下自认胜善长兄一筹。”
见刘伯温也是态度坚决,李善长笑笑便也没有劝阻。
他李善长有为国尽忠,向朱标报恩的心思,想来刘伯温同样也有。
既然他心意已决,想来刘伯温也是态度坚决。
此刻二人在石桌前对视而坐,沉默数秒后也同时笑出了声。
时至晚间。
刘伯温的奏疏也呈到了皇宫。
当下朱标正与老朱商议旁的事情,得知刘伯温有奏后,朱标当即便命人拿了过来。
“这刘基,竟要为李琪等人求官?”
朱标心下不解,当即疑惑出声。
一旁的老朱接过奏疏,也看了起来。
“倒是稀奇,刘基素来以无私奉公着称,为自家晚辈讨要官职倒是少见。”
待看清刘基乃是为李善长之子李琪、高启之子高廉、宋濂之子宋慎求官,偏偏对他自家儿子刘琏没有提及半分。
此时老朱不由细细琢磨了起来。
“想来是刘基要提醒你,恩待文臣子嗣。”
“嗯!”
对于老朱这话,朱标也是认同。
如今朝堂,李景隆这些武人勋贵子弟都得了重用,确实应该给文臣之子多些恩待。
只不过针对新设的那些个官职,朱标却仍旧不打算任命李琪这些文臣子弟。
“标儿!”
将刘伯温的奏疏重新递给朱标后,老朱语气淡淡,继续说道:“结尾处刘伯温有言,倘若国朝需要,他不惜身。”
“这有何不妥吗?”
朱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凡不在京,不能时常上书的官员,但凡有事上奏必在结尾处称颂皇帝仁德,加以表示忠心。
甚至朱标都早已习以为常。
刘伯温虽说仍在京城,可到底也是一年多没有上书,在奏疏末尾处表表忠心也是无可厚非。
而听到朱标这话,老朱却是意味深长道。
“刘基从不说空话,他既如此说,便是有差事打算请命。”
“当下吐蕃、云南治政的官员都已经人选,想来这刘基是打算请命治理安南。”
“刘伯温请命前往安南治政?”朱标略有意外的看向老朱。
倒不是不信老朱 所言,只是刘伯温都多大年纪了。
更何况他还是病体缠身,终日饮药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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