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未来只会更甚。
说一句沙滩上的碉堡,真的不为过!
“我有一个问题。”于秀凝放弃了刚才的话题,凝视着姜思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选择的?”
姜思安闻言摇头,他哪里知道?
他连知道的这些,都是猜出来的。
像是知道姜思安给不了这个答案,于秀凝自顾自的道:
“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什么选择了那边——是抗战那会,春季攻势后国军进入了消极抗战?
还是‘新四军事件’(皖南事变)的发生?
或者是浙赣会战中一溃千里?
亦或者是33(民国33年,1944年)年豫湘桂大溃败?”
姜思安听着于秀凝的“反问”,突然意识到于秀凝,其实说的是她是什么时候对国民政府失望的。
对于在前线、对于在情报战线上与死神共舞的勇士而言,国民政府,真的是一次次伤了这些为国而战勇士的心啊!
“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于秀凝笑了起来,笑容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放松:
“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这边,对吧?”
“像他这样的人,像他这样有抱负有信仰的人,怎么会选择这个……”
于秀凝转动脑袋张望,却像是看透了整个国民政府似的:
“熊货呢!”
姜思安怔住了,不是惊讶于于秀凝对国民政府的“雅称”,而是……突然意识到了从上海特别情报组开始,张安平就一直无声息的为所有人灌输的思想!
张安平没有给他们灌输过红色的思想,可却一次又一次的用行动、用思想教导着他们:
什么叫守护国家!
一群受张安平思想薰陶的人、一群继承了张安平家国情怀的人,又岂会愚忠于这个腐朽的政权?
【老师……真的是深谋远虑,早在关王庙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这一天吗?】
于秀凝经过几次跳转似的问话后,彻底的平复了心中的怨气,终于正面回应了姜思安的“橄榄枝”:
“说吧,你想怎么答这一道题!”
她不太明白姜思安为什么把“以贪污之名”拿下陈明当做考题,当做他给的考题,但姜思安大概的想法,她却已经猜到了。
姜思安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拿下他以后,你……孤注一掷的救他,然后你们一家顺理成章的消失。”
于秀凝目光微缩:“明楼,也是你们的人?”
“毛仁凤,果然是被他所豢养的……傻狗!”
“好手段,我的老师,手段,果然是永远的超出想象!”
她是张系的大将,一旦她做出这种行为,那远在南京的张安平,麻烦可就大了;
拿下陈明,绝对不能是许忠义他们,只能是东北行营督查室主任明楼;
这明显是对张安平的背刺,狠狠的背刺,可偏偏布局的又是张安平的人——综上,于秀凝猜出了明楼的真实身份,也终于确定了保密局所谓的内斗,从来都是张安平自导自演的戏码。
而明楼又是毛仁凤绝对的心腹干将,那么,毛仁凤不就是张安平豢养起来有事没事就逗一逗的傻狗么?
这下轮到姜思安无言以对了,尽管保密局的内斗,像极了抗战时期上海日本特情体系中没完没了的各种斗,但段位和档次可截然不同。
这个“傻狗”之说,过于……过于毒舌了些哈。
“那就听你的安排吧。”
于秀凝说罢起身:“我现在就是提线木偶,你想怎么操控请随意——告辞!”
姜思安唤住欲走的于秀凝:
“等等——你不问问对你们退隐后的安排?”
于秀凝不由笑出声来:
“你的安排,我不放心。”
“有人,会做出更好的安排!”
说罢,于秀凝转身便走,只留下姜思安在原地发呆。
这个“有人”——是老师么?
许久后,姜思安也笑出声来。
老师,我一抬头,到处都是你笼罩的影子呀。
我们,就跟老母鸡翅膀下一直呵护的小鸡仔一样啊。
……
陈家。
于秀凝路过储物间的时候,过去强压的怒火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好笑。
杂物间里有自家丈夫的一堆臭鞋垫,而且还藏得很深——他大概是为了不让自己去动,故意在臭鞋里面“腌”了好久才腌入味道的吧?
这个傻子啊,从他偷偷摸摸的将“鞋垫”藏起来后,她就知道那是他的私房钱,原以为这傻子会打个纯金的鞋垫,没想到这傻子有进步,还知道外面套一层假鞋垫作掩护——可是这小伎俩,瞒得过自己吗?
之前,于秀凝心里有事,也懒得拆穿丈夫的小动作,只是每次路过杂物间的时候,总是莫名的生气。
现在却没有了怒意了——原来,自己一直气的是老师啊。
于秀凝失笑,老师跟他们的年龄其实没区别,甚至比陈明还小一岁,可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把他当父辈?
她摇了摇头,将复杂的心绪收拢,随后撸起袖子,磨刀霍霍的走向了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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