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收银台前多了一男一女。
女孩的脚边放着行李,低着头抽抽噎噎。男人和收银员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转身便向外走。
女孩见状拖起行李,就要追出去,却被收银员/书店的少东家一把拉住:“梁竹,哥哥要生气了!”
周鹏从楼上下来,便见钱家豪几人带着宠物们在角落的沙发上,看似在休息阅读,实则一个个都伸头、踮脚、竖耳朵地在吃瓜。
他低声问:“什么情况,刚才好像还吵起来了。”
钱家豪挤了挤眼,刚想说话,便听收银台那边传来了男人冰冷的质问声:“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脑么,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连脸都不要了?!”
钱家豪马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看起戏来。
就听那边的女孩用哭腔苦苦哀求:“哥,我就是喜欢他,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帮帮我好不好啊!”
“啪!”被打了一巴掌的女孩站立不稳摔倒,索性就直接趴在地上嘤嘤嘤的哭了出来:“呜呜…哥哥打我呜呜哥哥…”
“你别叫我哥!”
收银员的表情慌张一瞬,赶忙从柜台里走出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高中都没毕业,你就敢自作主张的跑去经纪公司当什么助理!”
“妈去的早,我和爸爸从小怜惜你,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连碗都没让你洗过一个!”
“你就这么自甘堕落?为了一个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抛弃学业,抛弃家人,去给戏子当一个佣人?”
“不是的,不是的呜呜…哥哥,不是戏子,是明星流霜…我就是太喜欢展流霜了,想靠他近一点呜呜呜…”
梁竹哭着哭着突然捂着自己的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似喘不上来气一般。
“小竹!”
梁松的脸色一变,忙过去把人半抱在怀里,替她抚顺呼吸,放缓了声音去哄她:
“好了,好了,哥哥错了,哥哥帮你好不好,你慢慢呼气,不着急,不着急…”
梁竹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缓过来了一些后,她委屈地把头埋进了梁松的怀里,瓮声瓮气道:
“哥哥…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明明只见过他一次,只说过两句话…”
“没事,没事…”
梁松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安慰:“那公司就不要去了,你刚成年,又什么都不会做,去了,他们也不会再收你的,等爸爸回来了,让他想办法。”
“什么让我想办法?”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笑着走进书店,见兄妹两人的样子,愣了一下,忙问:“是小竹又发病了?”
梁松点了点头,有些自责:“她被经纪公司退了回来,都是我刚才打骂她才…”
梁士柏闻言叹了口气。
他没有怪罪儿子,毕竟在疼爱梁竹这件事上,儿子做的并不比自己差。
他过来人都从地上拉起来,先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去为女儿整理凌乱头发和衣服,见她脸上没什么伤,便知梁松打人根本就没用力气。
他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湿纸巾,轻轻的给梁竹擦脸,苦口婆心的劝她:
“小竹啊,听爸爸的话,咱们继续回去好好读书,好不好?你放心,老师那里我给你请过假了,都高三了,可不能再任性…”
“好的,爸爸。”梁竹乖的时候,其实还是挺让人心疼的。
她年龄不大,长的娇小可爱,被父子俩从小娇养着长大,神情中总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又因早产患有心疾,让梁士柏更狠不下心苛责半分。
“以后…你喜欢谁,就告诉爸爸,爸爸会帮你想办法,不可以再自己离家出走了。”
梁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那…那我现在就喜欢展流霜,爸爸爸爸,好爸爸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展流霜…”梁士柏看了儿子一眼,拍了拍梁竹的手:“好…爸爸知道了…”
钱家豪和周鹏几人看了半天的戏,这时候见对方家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便弄出些动静,前后从书架后的休息区绕了出来。
梁士柏皱眉:“这么晚了,店里还有人?”
梁松也猛然想起了这茬,他拍了拍额头:“…是,来了一会了,好像是来找您的,说什么,是金…金什么的让他来的。”
“是金楠。”周鹏快步来到收银台前,掏出自己的证件:“警察,梁士柏我有个案子想找你咨询一下,能聊聊么?”
梁士柏眯了眯眼,转看向梁松语气平静:“带你妹妹先回家吧,我晚点回去。”
梁松犹豫着点了点头。
梁竹从梁士柏探出半个身子,好奇的上下打量周鹏,拉着梁士柏的手不愿意走:“爸爸…我想留下…”
“别胡闹…”梁士柏训斥了梁竹医句后,转而用迟疑地语气问周鹏:“小女年幼爱热闹,不知道…这方不方便留下。”
周鹏已经见识过这女孩说发病就发病的状态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答应了:“我这边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