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见有位阿婆卖炒栗子,天寒地冻的不容易,奚招买了些,提着一路到了桂花巷。
炭炉里碳块烧的火红,屋里被熏的暖洋洋的,奚招大氅上的落雪瞬间化成了水珠,他把衣服一脱,丫鬟拿着去了外面烘烤。
亓官泽在里间听见他来了,披外衣出来迎他,奚招听见响动,歪着头,透过半掩着的屋门往里面瞧,见男人出现在视野中,莞尔一笑,把手里的东西给他看,“我买了炒栗子。”
亓官泽一只手接过栗子,一只手牵起他冻的冰凉的手往里屋去,随口吩咐道:“打盆热水来。”
“我烤烤火就行了,没那么冷的。”奚招说道,他不是偏寒的体质,刚刚一路走来,后背还冒了细细的汗珠,不过露在外面的手受了寒风,不免冷了些。
亓官泽栗子放在小桌上,宽大的手掌一左一右贴在他脸上,连带他冻的通红的耳朵一起捂住,“手贴在我脖子上,我给你暖暖。”
“不用。”行为过于亲密了,奚招不自在的要挣脱,扭了两下脸,对方却把手掌收紧了。
亓官泽双掌微微用力往中间挤他的脸颊,冻的发白的嘴唇被迫噘起来,奚招心头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见这人还想往前凑,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开,戒备的瞪着他。
亓官泽笑笑,上前去拉他的手,“不暖脸了,帮你暖手。”
“手也不用你。”奚招说着,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两只手自己贴着自己的脖颈来暖,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防备傲娇的看着他。
亓官泽没再强求,独自斜倚在短榻上。
他不强求,奚招反而觉得有些不安,没想出究竟哪里不对劲儿,婢女便端着水盆过来了。
奚招双手泡在热水里,一会儿瞧榻上人一眼,一会儿瞧他一眼。
雕花木榻上,亓官泽披着件金绣藏青外袍,他身着白色中衣,下身搭着条天青色的薄毯,骨节分明的长指中夹着一本书,神情专注放松,有龙章凤姿的好相貌作配,奚招难得的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儒雅斯文来。
榻侧旁堆着一摞书,料想他来之前,这人也是如现在这样静静的倚靠在榻上看书。
奚招再次看过去时,亓官泽手腕一转,挡着脸的书籍一低,把偷看的人抓个正着。
奚招莫名心慌,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移开就后悔,这不是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又把头转了回去,再次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奚招心说不慌不慌,装作平常样子交流道:“你看的什么书?”
“一些史书。”
“哦。”
没话了。
本来就是在没话找话。
亓官泽笑了笑,把书放下,“手泡好了吗?”
“好了,暖和了。”奚招把手抽出来,旁边的婢女适时递上棉布。
十指手指冻的发白的进去,泛着粉红色出来。
婢女端着水盆出去,房门被悄悄关上。
亓官泽放下书,“心肝儿过来。”
奚招早就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充耳不闻,只当没听见,不理会他。
“给你抹点儿护手的香膏。”亓官泽翻找出一个小瓷罐来。
奚招起身过去,“我自己抹。”
亓官泽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奚招下意识的想挣脱,他一挣,亓官泽顺势松开了些力道,在对方放松时紧跟着再次用力,奚招被扯的转了半圈,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到了短榻上。
亓官泽手臂拦在他纤细的腰间,前胸贴后背的姿势将下巴搭在他清瘦的肩膀上,唇角挂着一抹笑,说话时呵出的热气搔动着奚招周遭的空气,“手也不许我摸了?”
“登徒子!”奚招骂道,他就知道对方不安好心!
“涂了手就放开你。”亓官泽说着双只手环在他腰间,配合着将瓷罐的盖子打开。
奚招整个人被禁锢在他怀里,浑身上下别扭极了,从那罐子里挖了一块淡粉色的膏体,随意的往自己手上涂,“好了,快松开。”
亓官泽眼睛向下瞧了全程,沉沉的笑声弄得着奚招的后背跟着轻颤,“没涂好。”
他手一动,奚招就知道这人要摸自己,抬起手臂,直直的朝前伸着,让对方够不到自己的手,把没揉开的膏体仔细搓开。
动作莫名有种傻气,可未免对方再借题发挥,奚招抹的很认真,手臂九十度抬在身前,和身后人拉开最大距离。
“好了。”
他说话时偏头看了身后人一眼,
英俊的眉眼沁着笑意,含情脉脉的柔和里大明大放的摆着叫他心慌意乱的情愫。
亓官泽蹭了两下他如冰如玉的脸颊,大发慈悲的放开了再次挣扎起来的某人。
奚招坐在他对面低头剥栗子吃,看似动作平稳,心绪镇静,实则白皙的面颊飞速微红,似雪下胭脂。
咔!
咔!
随着更多栗子壳被奚招堆在一边,他脸上的热意也渐渐恢复了平常,偷偷往榻上瞅了一眼,见他不知何时手里又拿起了书,嘴唇蠕动了几下,才问出声来:“你要不要尝尝栗子?我觉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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