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誉摸摸她的头,柔情似水道:“阿瑜,别说傻话了。”
司无瑜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她谁都不喜欢,不喜欢白鸿誉,不喜欢自己,也不再喜欢秦烈,谁都不喜欢。
十月怀胎,一朝落地,司无瑜终于甩掉了不喜欢的包袱。
司渺渺从小就知道娘亲不喜欢她,她不喜欢她,那她也不喜欢她就好了。
她和她母亲一样如风如火的性子,明明母女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性子居然是十足的相似。
又是十年,司渺渺众星捧月的长大。
司家隐隐有了压过白家之势,白家开始反扑。
司家白家开始了暗中的博弈。
在长达九年的博弈中,秦烈死了。
他不是白家人,也不是司家人,看起来像个无关紧要的人,又像是个可以撕开的口子。
秦烈被害的消息传到白鸿誉的耳朵里时无异于晴天霹雳。
秦烈,怎么能死呢?
白家和司家皆在棋牌上,两家无论暗地里斗的多凶,可面上始终保持着平和的假象,可现在突然冲出了个傻子,把棋局给掀翻。
白鸿誉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幕后那个傻子该如何沾沾自喜,他说不定以为自己办了件多聪明的事,杀了秦烈,没有直接和司家起冲突,还帮他这个白家家主解决了个情敌。
白鸿誉感到窒息,他的手在发抖,他知道,一切的一切全完了。
秦烈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他和阿瑜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了个孩子,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百年白鸿誉都等的起,他终有一日能等到秦烈的深情付与另一个人的。
可现在秦烈死了。
他赢了吗?
没有,他输惨了!
阿瑜根本不喜欢白家,她不喜欢自己,更不喜欢白家。
他太清楚了,所以他让渺渺姓司,可他的夫人还是不喜欢这个流着他的血的女儿,但至少也是个希望,是他和阿瑜之间渺茫的一线希望。
这个希望在保持现状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实现的,只是出了个大的变故,一个白鸿誉无法挽回的变故。
虽然司无瑜现在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喜欢秦烈了,可那也是她青梅竹马的哥哥。
幼时会带着她去买果子,少时帮她凑那些不怀好意的登徒子的哥哥,是承载着她无忧无虑青春年岁的美好。
物是人非,她争权夺利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不过是畏惧厌恶曾经那个胆小懦弱可欺的自己,可是代价怎么能是秦烈呢?
好像曾经的言笑晏晏的鲜花阳光上泼了一盆血,浇的司无瑜整个世界都黯淡血腥起来了。
秦烈的死亡,弄疯了两个人。
白鸿誉远比她更恨罪魁祸首。
而司无瑜平等的恨着白家每一个人,比曾经更恨,这群人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以践踏,她越是要把他们从云端扯出来摔在地上。
白鸿誉自断臂膀的行为让白家无法接受,司无瑜就算了,秦烈而已,一个从前根本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的蝼蚁,白鸿誉居然也要白家的人陪葬。
那是极其混乱的三个月,司渺渺因为身份特殊被禁足在了院子里,不是惩罚,而是保护。
司渺渺感到禁制松动的时候,意识到大事不妙,立马跑了出去。
“......白鸿誉是白家家主,他不死,白家可以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她听了这样一句话,大惊失色,努力保持着冷静还是惊动了屋里谈论着谋害她爹爹的人。
她重新被关在了屋子里。
再出来时尘埃落定。
再然后她被送去了南无山,修身养性。
呵,修身养性。
她从南无山回来的时候,陇云彻底成了司家的陇云。
她回不再属于她的家,出乎意料的见到了一个男人,一个和秦烈七分相似的男人,看的她怒不可遏,为她爹爹不值,又恨司无瑜无心。
可对于一个被迫的入局者,害他性命也太过狠毒。
......
剧烈的疼痛迫使司渺渺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心头血失的太多让她唇色变得青白,视线也逐渐变的模糊起来。
她靠在鹿角妖的怀里,努力去看弥杀施展诡术,紧张的不敢泄露一丝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渺渺眉头越蹙越紧,拧成一个川字,大概是再也受不了等待未知的折磨,而对方的神情出现了一抹异色,司渺渺再也忍不住问道:“怎么样了?”
“招不来。”弥杀道。
他话落,花招抓紧了他的袖子,想着等会儿逃跑方便些。
弥杀余光瞥见他的表情,嘴角翘了翘,道出下半句话,“人没死。”
司渺渺懵了片刻,立马询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人没死?怎么会没死呢?她爹爹早就死了啊。
“就是人没死的意思。”弥杀又道。
这次司渺渺愣了许久,过了半天时间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啊?”
她脸上的神情是欣喜万分却又不敢置信的迷茫,眼神有几分空洞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脚步后撤了一步,又猛地上前,抓着弥杀的袖口,手背的青筋绷起上凸,说话时声音却轻之又轻,害怕惊碎刚刚的梦,“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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