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烈这句话点出来,吴啸犬当然不可能悟不到。
“所以鞑子只要有了动作就一定是他们有了不怕我们三百骑兵的底牌!从战场形势来看,所谓底牌也就只能有一样,那就是从镇夷城外调来的伏兵!”
“没错。那你觉得伏兵数量会是多少?”
“数量......一千骑左右?”
摇摇头,王烈否定了这个猜测。
“一千骑自然不可能。鞑子目前还剩下将近三千人,那就按照三千来算。现在有一千人在盐池外面守着,那主要营地里就只剩下两千人。”
“这两千人如果再调出一千过来,那鞑子自己大本营就只剩下最后一千人。但凡我们还藏着一部分骑兵,那他们的营地就太容易被端是一点。”
“再就是之前我便从镇夷到两堡之间撒出了将近两百名斥候,如果鞑子打算动用一千人甚至大本营都不要了用整整两千人跑来两堡做伏兵,这种规模很难能够绕过斥候的侦查。”
“除非鞑子愿意真的绕出一大波远路。但绕远路的话至少需要将动手时间往后拖延一到两天。路上鞑子还带着云车的话时间只会更久。”
“带着云车?”
吴啸犬有些懵。前来打伏击还带着云车干什么?这不是凭空添些拖累?
“鞑子都打算全军压上了,难不成就是来这打完埋伏就后撤?如果是我,那在歼灭了城外的步兵和骑兵后一定会趁着关内来不及调动兵力的时候直接选择攻城。”
“甚至于我都会先分出一拨人,就盯着城门,但凡关内敢打开城门出来支援,就直接派骑兵冲击城门!”
原来还能这么玩?
王烈所说的趁势攻城,吴啸犬在这之前确实是没有想得到。现在被王烈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还有这种玩法。
“接着说回来。路上这几天的时间,对鞑子而言风险有些大。空出来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派人打探一下鞑子营地的情况,他们的计划就铁定会露馅。到时的结果只能是白跑一趟。”
“哦哦,明白了,还是烈哥儿你看的通透啊。”
吴啸犬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看起来倒是把王烈说的这些全都记在了心上。
不过王烈倒是没有应和。沉默了一小会,他最后砸了咂嘴。
“算了,还是不能完全排除这鸟首领是个疯子或者赌徒的概率。这样吧,就算他们要出动两千人埋伏,绕一个大圈的话大概是两天时间。盐池前的一千鞑子骑兵是昨天派去的,那就到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之前,如果鞑子还没有往后撤的话,那再往后就算了。取消夜袭,以免被鞑子埋伏。”
前面分析再多终归只是理性分析。万一对面真的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就是赌他王烈发现不了,那再冒进就凭手下这一千号骑兵还真的和对面打不起。万一真被鞑子占领了镇虏堡,那乐子可就大了。
“烈哥儿稳健!”或许是福至心灵,吴啸犬难得给王烈拍了次马屁。
“行了。别拍马屁。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回去好好思考思考。记住了,战场上,当你能够站在对面的角度上,替对面思考,并且能为所有思考出来的预案做出应对,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
对面的鞑子没有让王烈等到明天。就在当天下午,两堡一带的鞑子就撤出了被夜袭多日的营地,往后撤退了整整五里地。
得知消息的王烈在特意确认了一下斥候队伍都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并且没有看到任何大规模军队的行进迹象后,直接将所有骑兵将领叫到了一起开了个小会。
会上,王烈对今天晚上的整个战况做出了极其详尽的安排。等到安排完一应事宜,天色已经漆黑,王烈站在了城墙上,隔着六里地凝视着他压根就看不见的鞑子营地方向。
“烈哥儿,时间到了。”
不知站了多久,王烈都觉得脸有些被风吹得僵了,才看到吴啸犬过来汇报。
“按照计划行事!”
“是!”
“南人出来了!南人出来了!”
镇虏堡的门打开,几架投石车和三百名步兵跟往常一样明火执仗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等到一直往前走了三里地,才有鞑子的斥候回到营地汇报。
“命令儿郎们,出动!”
距离城墙三里地,这已经是城中步兵很难能够快速支援到的距离。已经到了这,鞑子的千户自然不可能再耽搁,直接就下达了冲锋的命令。营地中足足四百的鞑子骑兵上马出营,朝步兵方向催动战马。
鞑子这里突袭提了前,另一边的步兵方阵此刻却也停了下来。
这是负责驻守镇虏堡的陈总旗提出来的建议。
他就是怕鞑子不会和王城一样安安稳稳等着他们去袭击,所以在二里地这个位置上就要先停一下打探打探鞑子是否出动了骑兵。
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
这也就导致步兵在面对骑兵冲锋时,可以在这一千米的距离上干不少事。
先是让投石机投出了几个捆绑在一起的火药包,以巨大的轰鸣声告知就在不远处的三百骑兵计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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