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班被分完，此后的日子里，王烈再一次变成了无情的教学机器，每日都是学塾府上两点一线。
一直到了开平十年下半年，四川一份战报传来，才打断了王烈极其规律的行动。
不出意料的，在今年开年的时候，开平帝就下旨调拨了陕西、贵州加起来十万军队与三万四川民众组成的民兵以及三万四川本地军组成的联军进攻朵干都司的消息。
战况自然没得说。位于朵干都司最东侧的赞善王和护教王几乎是被十六万军队摁在地上摩擦，西边的阐教王等人组建起来军队准备支援又在半路遭遇了埋伏。
总之最后的结果，赞善王和护教王被灭，赞善王在大帐中自杀，护教王被抓回了京城等待问斩，往后的阐教王等人虽然避免了被灭掉的下场，但也是大伤筋骨。
此战过后，朝廷在四川民间的声望单是从一众百姓积极响应朝廷号召进驻被并入四川省的原赞善王、护教王驻地就能略见一二。
不过这一切都与王烈没有什么关系。真正让他想要暂缓去教学的原因，是因为这货总算是想到了一年前回到镇夷府后交到刘琦云手里的靖边卫。
这一年时间，王烈压根连乐常、纪三几个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靖边卫在刘琦云的指挥下多次深入草原探查部落的位置。
自从年初灭了一个小部落带回来几百头牛羊以后也就没了什么别的消息。今天看到了四川的战事，王烈一时心血来潮，便打算去靖边卫看看。
“知府！”
靖边卫驻地，乐常和几名千户知晓王烈到来后，第一时间迎了过来。
“不错啊，看起来这一年来，将士们的训练完全没有落下啊。”在几人的陪同下，王烈来到校场，看着靖边卫的士兵们进行着日常训练，很是满意。
“若不是军粮充足，末将也不敢让将士们如此操练。真要说起来，还是多亏了知府的支持啊。”
几人言笑晏晏，倒见不出一点一年没有见面的生疏感。
“布里亚部落的行踪，可找到了？”
布里亚部落，就是当初负责在镇夷府外牵制骚扰结果被王烈以信息差给差点全歼的那个部落。
“回知府，就在年初的时候，这个部落就已经被灭掉。部落首领满都拉图也已经伏诛。”乐常回答道。
“年初？”王烈立刻就想起了年初时候确实曾经看到过靖边卫出动了一千骑兵灭掉一个部落的战报。只不过当时他急着去教书，没怎么认真看，倒是没注意这个小部落就是布里亚部落。
毕竟在王烈的印象中，能够掏出来五千人来镇夷府下搞袭击的部落，怎么也得有个两三万人的规模，算是草原上很大的部落了。这样的部落哪是一千人就能剿灭的？
即便剿灭了，也不应该只缴获回来几百头牛羊，所以王烈就一直没有上心，真以为就是找着个小部落顺手给灭了。
“知府有所不知，事后末将抓了一个蛮子，经过问询得知，这布里亚部落在当初被知府打得元气大伤后回到草原被其他几个部落联合起来抢走了不少人口牛羊。”
“所以等到末将等人找到他们的时候，整个部落加起来不过千余人，牛羊几百头。”
秦邦翰看到王烈脸上的疑惑，也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三言两语，将原因说了出来。
他能多嘴问这么一句，实际也是当初听闻了这个部落能派出五千战兵就以为也是个上万人的部落，结果打了地方才发现只有千把人，几个冲锋就给杀得差不多了让秦邦翰没杀够，才特意去抓了个俘虏问出了此事。
“可惜了。”
听到布里亚部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王烈那叫一个心痛。这可都是他预定好的牛羊啊！当初要不是突然蹦出来个朵干都司叛变的事情，布里亚部落的牛羊可就全是王烈的囊中之物了！
遗憾过后，王烈收拾收拾心情说起了正事。
“朵干都司近来的战局，你们应当也知晓了。现在战事结束，你们觉得陛下下一步会如何？”
“按照末将的想法，陛下，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准备着手北伐了。”
乐常的想法和王烈不谋而合。北伐进攻草原，这是王烈在听到开平帝向朵干都司动手成功以后断定的其下一步的目标。
肉眼可见的，这两年开平帝已经慢慢将权力收拢在手中，这时候的开平帝，正需要一场战事来进一步巩固地位。
朵干都司，那不过只是小打小闹对叛乱地区的敲打顺带着收拢收拢四川人心罢了，算不得什么大功绩。
只有草原，才能满足现在开平帝的胃口。
正好，此前朵干都司叛变，草原那些部落同时兵临长城给叛军吸引眼球的做法让开平帝有充足的理由来掀起这一场对草原的战争。
“知府，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开始准备了？”
一听皇帝要北伐，秦邦翰眼神那叫一个炽热，盯着王烈问道。
本来他肯屈尊到靖边卫里边当个千户就是因为要跟着王烈去草原上砍脑袋，自然巴不得越早越好。
“确实是该准备了。”说着，王烈看向乐常。
“等着和刘指挥使说一声，把所有府里面的骑兵全都撒草原上，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探查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草原里到底都有多少部落以及他们的大致实力。”
说到这，王烈顿了一下，着重强调了一句：“尤其是注意哪个部落的牛羊最多，将其作为重点打探对象！”
“另，铁冶所的重甲，打造如何了？”
重甲，这是王烈回到镇夷府以后就交代下去的东西。
以西域马天生就适合用来作为重骑兵坐骑的条件，不披挂重甲那可就太暴殄天物了。
“回知府，按照您的要求，四百套人和马的重甲已经打造出来，相应的士兵也已经挑选完成，近来正在磨练配合，就等着知府您一声令下奔赴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