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决定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到天亮了再进城取自己的小红马,还要换身衣服,这身乞丐的衣服太扎眼了,太容易被人认出来。
冬天天亮的晚,天还不亮的时候城门就已经开了。
勾月混在要进城的人群里,轻松进了应县。
小红马还在客栈的后院里,许是自己给了小二足够多的银钱,它的石厩里还有一把新鲜的草。
勾月翻身上马,数月不见,勾月与小红马依旧是默契如长。
小红马是文渊之在草原的安达部给良渚的岁贡里给勾月挑出来的数一数二的宝马。
城门口与勾月预想的一样。
勾月觉得银矿里的人一定会以为自己跑出来之后一定不会再回应县,便放松了应县内部的盘查。
勾月很容易的出了城门,没有人上前将她拦下来。
出了城门勾月径直朝良渚去。
她知道应县迟早都会想起今日一早出门的女子,却没想到他们动作会这样快。
应县西北二十余里,勾月隐约觉得不对劲。
此地是个山谷,两侧都是山林,只有中间这一条路。
这里太安静了,连一声鸟叫都不曾听到,如果是自己的话,勾月也一定会在这里设埋。她勒住缰绳,夹紧马腹。
山谷不长,如果自己足够快的话,或许可以冲过去。
事实上,自己也只能冲过去。
山谷地形易守难攻,常以数倍兵马攻之。
勾月没有兵马,也没有时间。
小红马长鸣一声,撒开蹄子往前跑。
勾月一进山谷,箭矢如同金匮的大雨,密密麻麻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勾月脱下外袍握在手中,外袍在手臂的翻转中变成一张硕大的盾牌。
不多时,外袍上就已经被设满了箭。
勾月眼疾手快,左右挪移着躲开箭雨。
却有一支逃脱掉,射在了勾月的后背上。
勾月用长宁砍断了箭身,只留箭办在身上。
小红马是不可多得的宝马,颇具灵性。
山上的人见勾月已经中箭,骑着马从山上奔下来。
小红马见勾月的处境,跑的更快了。
关外的宝马以耐力闻名,追兵跟了勾月一段,他们的马明显落了下风。
追兵越是着急,用鞭子使劲抽坐骑,马越是跑不动。
最后追兵干脆停下来,看着小红马奔腾扬起来的尘土。
“老大,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了?大人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被叫作老大的人一脸阴笑,“咱们的箭上都淬了毒,见血封喉,就算是她现在跑了,不出三个时辰也得倒下马来,放心吧,消息到不了良渚。”
勾月的后背隐隐作痛,乌黑的血顺着箭镟滴下来。
她的身上有很多伤,刀伤,箭伤的都不稀奇。
她甚至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这支箭是有问题的。
狂奔到献县地界的时候,勾月才敢停下来查看自己的伤势。
这箭上淬了毒,勾月觉得自己有些胸闷,喘不上气来。
这是毒液顺着经脉到达全身的表现。
勾月摸着箭镟,咬紧牙关把箭镟从后背上拔出来。
毒素加速了组织坏死,腐肉是要挖干净的。
勾月攥着长宁,她有些够不到伤口,刀刃在后背的好皮肤上也划下了深一道浅一道的口子。小红马载着勾月到良渚的时候,勾月已经快要握不住缰绳。
宫门的远远看到有匹马直直冲过来并不减速的时候,上前拦下来小红马。
进到宫里需要令牌,勾月没有却来去自如。
她的脸就是令牌。
勾月的意识尚清醒,她道要现在见陛下。
兵士不敢怠慢,宫里不能纵马,他们将勾月扶下马,换到四人抬的轿撵上。
轿撵跑的飞快,轿夫们都知道这位姑娘有要事要见皇上。
元邑在殿里批奏折,大监来报有个女子要见他。
“谁?”元邑问道。
宫里伺候的人在元邑登基之时放出了一批,现在在宫里的大多是新人,认不得多少前朝的人。
大监在宫里多年,他是识得勾月的。
“回陛下,是塔兰将军。”
“姑姑?”
元邑自大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勾月的消息,没想到再见竟然直接进宫来了。
元邑理一理案几,生怕勾月会斥责自己做事没有章法。
他没想到此时的勾月已经瞳孔已经散大,她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
带着血污的画布被递到元邑手中的时候,勾月彻底晕死过去,不省人事。
大殿里乱作一团,宫人们叫太医的叫太医,打水的打水,掐人中的掐人中。
勾月连日赶路,头发杂乱不堪,与血水混在一起打成一绺一绺的粘在衣服上。
等到众人把她的头发撩开,才发现她的背上有一个拳头大的洞。
勾月自己显然没有把伤口处理干净,此刻伤口已经变得紫黑,甚是骇人。
太医跪在地上诊脉,迟迟不敢说出个所以然来。
元邑在一旁干着急,“太医令,我姑姑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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