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要是真的有灵魂的话,看着满桌的炙猪肉该是什么样子?
“你们连他喜欢的东西都记错了,这还能心想事成?”
“什么意思?”知秋试探的问道。
“那炙猪肉是我爱吃的,文相向来不喜肉食,跟个兔子一样。”
勾月继续道,“他要是真能显灵,肯定要把你们的愿望乱点一通。”
勾月咯咯地笑起来。
“不可能!”冬凝反驳道。
“对”,知秋也说,“你不能这么说文相,就算你是她夫人也不行。”
两个孩子护文渊之护的紧,不知道该以为她们与文渊之有多深的渊源。
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文渊之庇护下素未谋面的普通人罢了。
午睡的时候,勾月偷偷溜出来门。
她不愿意带着知秋和冬凝出门,她们太聒噪了;也不愿意和离纤尘一起,勾月总能从他的脸上看出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来。
文公祠的香火果然跟大家说的一样,旺得很。
求财的念书的,娶妻的置产的,就连老母鸡不下单,老大娘都得来拜一拜。
众人拜他,他如今已为神明,只剩她一人在这凡尘艰难独行。
倏尔她摇头,“要是阿渊真的能管的这些事,还得再早亡两年。”
勾月来得不巧,今天是冬至,到这里来的人格外多,甚至要排起队来。
她看着文渊之的雕像,心道,“这弄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就是不怎么像他了。
文相爱吃炙猪肉这件事,好像是良渚人心照不宣之事。
文渊之的身前摆了许多炙猪肉,一层一层的堆在一起。
勾月见状拿了一块塞进嘴里,还是热乎的。
“姑娘,你怎么拿文公的东西,这样他是会怪罪的”,同来上香的夫人嗔怪道。
“不会的,他不会怪我”,勾月道。
周围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瞧着这个姑娘,“文公大度,不会和这个姑娘一般见识的。”
世人不知道,文公不会在意他的炙猪肉,他在意的是拿他炙猪肉的人。
她转身走去,离那神像越来越远,神像仁慈的双眼一直目送她离开。
待她走后,一个孩子指着神像问母亲,“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悲伤?”
妇人见周围人瞧他们,急忙赔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勾月在小宅子里待的闷得慌,她想到外边去走走。
岁末的时候,宫里太皇太后每年都要带着后宫里的妃嫔们到草原去召开安南节。
宫里遣人来知会勾月。
勾月很久没有到草原上去了,不说还行,一说也是想念。
她刚想应下来,离纤尘从屋里回来一口回绝了。
勾月有些生气,知秋还有冬凝她们两个,天天看着自己,她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还让离纤尘截胡了。
离纤尘为勾月诊治许久,别人兴许不知道,只有他知道勾月的身体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内里早就没什么可以消耗的了。
勾月郁闷,有好几日没理离纤尘。
在宫里到王庭的队伍出良渚之时,勾月不顾离纤尘的阻拦,爬到屋顶上看。
出发去王庭的队伍很长,为首的是太皇太后的倚仗,随后是韩澄这个太后的。
元邑新立的皇后没来,韩澄后边跟着的是几位妃嫔,勾月见的少,几乎都不认识。
每年到王庭去,有些费时费力。
宫里的贵人出行,不想平常人家那样雇辆马车就出发了。
贵人什么时间到什么地方,跟着伺候的宫人要选多少,沿途的官员要在什么地方候驾,这一切都是有讲究的。
勾月小心点下墙来,她现在已经没有内力可用了,动作明显的变得笨拙,稍微动作便累得气喘吁吁,需要休息很久。
她心道,“不去就不去罢,按照他们这个走法,猴年马月我才能到草原。”
勾月对草原有很深的情感,草原的时光,占据了她一生中大多数都时间,韩澄也是。
马车里的韩澄面无表情,对于回王庭这件事,她说不上想也说不上不想。
就像是一个已经麻木了的人,不管在哪里,她都是一样的木着。
上一次在草原的时候,韩澄还是个明媚的少女,那含水的眸子比得过草原上所有的水泡子。
如今再回草原,当年的少女也抵不过岁月留下的痕迹。
那又如何呢?
韩澄想要装扮给他看的人早就不在了,就算是她在时,也不见正眼看过自己。
她爱过、恨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了,毕竟爱和恨都是需要精力的。
她的前半生,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又好像什么都得到了。
她得到了外人看来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皇后的尊荣,得到了家族的青睐。
可她好像又什么都没得到,她想要的,在意的一切,从来没有得过。
她无意于后位,她想要的仅仅是一个人的心。
马车停了下来,是行宫就要到了,沿途大小官员都跪在地上接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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