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突然捂住心口,那里坠着的玄铁令正灼烧着皮肉。
她想起及笄那日父王将令牌按在她掌心时,战甲缝隙里的血腥味混着草场晨露:";草原明珠宁可摔碎在祭坛,也不能...";
窗棂突然被北风撞开,卷进的雪粒子在炭盆上蒸腾成雾。
苏恒腕间紫气暴涨,缠绕的黑龙纹发出不甘的嘶鸣。
他望着雾气中浮现的战场虚影——朱无视陌刀劈碎玄铁巨盾,汝阳王金甲在血雨中迸裂——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别动!";赵敏慌乱间扯断腰间蹀躞带,镶着翡翠的玉扣滚进炭灰。
她将本命真气渡入苏恒经脉时,嗅到他衣襟间若有若无的松香,与父王战袍永远洗不净的羊膻味截然不同。
";五岁生辰...";她突然开口,嗓音破碎如裂帛,";父王瞒着厨娘钻进膳房。";
泪水砸在苏恒手背,烫得黑龙纹瑟缩退避,";他往长寿面里倒了半罐胡椒,面坨得像...";
哽咽堵住喉头,恍惚又见那碗黑糊糊的面条冒着热气,父王战甲上沾着面粉,手足无措地哄她尝一口。
苏恒掌心紫气化作游龙,轻轻缠住她发抖的指尖:";后来那碗面...";
";我哭着吃完了。";赵敏突然笑出声,笑纹里凝着冰晶,";父王抱着我在校场跑马,说将来要给我猎头白狼做裘衣。";
她盯着炭盆里明灭的火星,";可那年冬天他就远征吐蕃,回来时裘衣上沾着三个部落首领的血。";
寒风卷着雪片掠过窗台,在青石地面铺开惨白的绸。
苏恒腕间紫气突然凝成卦象,乾位赫然显现金戈铁马之兆。
他望着赵敏发间摇晃的东珠,想起汝阳王帐中那盏狼头烛台——此刻应当已被明军铁蹄踏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