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归朝之时,皇上的封赏圣旨才送到元功的手上,和萧裕猜想的一样,没有任何的波澜。
待元功交还了都元帅的金印之后,并不理会大军的行进速度,自己独自带着樽雨、萧裕以及金乌死士们在归途上恣意的玩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寄情于山水之间,显得无比的惬意。
这一日来到了泰山脚下,萧裕笑嘻嘻的说道:“到了五岳之首了,要不要体验一把登顶封禅的感觉啊?”
元功一脸的不快道:“如今我又成了闲人一个,王没封,官未授,估计元亶巴不得我晚点回去,甚至不回去呢。与其回去看他的脸色,莫不如就这样游山玩水来的快活。”
说着,牵着樽雨的手向山上走去。
这东岳果然名不虚传,群山层峦叠嶂,青翠的树木宛如覆盖在山体上的绿色披风。沿着古老的石阶,一步步向上攀登,泰山的气势更加显现。这些石阶似乎在诉说着历史的故事,每一个纹路都像是岁月的痕迹。行进在山间,有时会遇到瀑布和溪流,水声潺潺,给登山之旅增添了几分生动。
元功爬了一会十八盘,稍微有些疲惫,便坐到了一旁的大石上,樽雨赶忙递了一囊水过来,同时为他擦了擦汗。
“樽雨,你累吗?”元功喝了一口水后,将水囊递给了樽雨,续道:“把面具摘了吧,我都说了,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死士,是我的夫人。”
樽雨一怔,望了一眼身后累的直喘的萧裕和几百名金乌死士,低声道:“我不敢。”
元功哈哈一笑,对身后的众人道:“你们听着!从今以后,樽雨就是你们的少夫人了,任何人不得再以死士相称。”
话音未落,所有金乌死士原地跪倒,口诵:“少夫人吉祥,恭喜少夫人。”
元功十分满意,转头看向樽雨,说道:“来,把你那美丽的容颜给大家看看吧。”
在众人焦急的注视之下,樽雨迟疑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来,缓缓的将面具摘下,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呼了出来,羞的樽雨如同小女人一般,躲在了元功的身后。
萧裕嬉笑着走了过来,逗趣道:“原来嫂子这般漂亮,起初元功跟我说,我还不信呢,哎呀呀,恕我眼拙,眼拙。”
樽雨“噌”的一声在袖口抽出一支钢针来,指向萧裕道:“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插瞎你的眼睛。”
萧裕赶忙退后两步道:“这不识逗的脾气依然还是那个樽雨,没错了。”
元功赶忙让樽雨将钢针收起,劝慰道:“萧裕就是这么喜欢开玩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别当真。”
大家再看时,樽雨从喉部取下一块牛皮条,说道:“少主,我以后就不用这个了。”那声音如同清晨的翠鸟般,既清脆而又悦耳。原来她在自己脖颈处缠了一条熟牛皮,让本来清脆的声音变得十分的沙哑,好似男人一般。
元功接过牛皮条,顺着山坡用力的扔了出去,转头对樽雨说道:“从此你再也不需要它了。”
樽雨看到那飞舞的牛皮条渐渐的坠向山谷,眼泪竟不自觉的掉落下来,她一把抱住元功,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小猫一般,不停的抽泣着。
萧裕等了一会,过去劝慰道:“行了,我们的少夫人也别感怀了,以后跟着少主子过幸福的生活,不用在冲在第一线了,那不是挺好吗?”
樽雨这时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赶忙离开了元功的怀抱,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让元功怜爱的很。
到了山顶的玉皇阁,山上的道人们为众人准备了吃食。元功一边观赏着山峰的奇秀,一边问向萧裕:“你说,这次回京,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萧裕抚了抚胡须道:“无非是两种,一呢,养着你,再有战争,临时启用。二呢,你知道那么多,杀你灭口。”
“啊?灭口?”
萧裕“噗哧”一笑,道:“逗你呢,他怎么会舍得杀你。”
正说话间,一只信鸽落到了一个金乌死士的肩膀之上,发出咕咕的响声。死士赶忙抽出了信鸽脚上的纸条,递到了萧裕手中。
萧裕展开看了一眼,顿时傻了眼,怔怔的看向元功。
“怎么了?”元功挑眉问道。
萧裕犹豫了一下,回道:“你的生辰是壬寅年己卯月壬申日吗?”
元功点了点头:“怎么?这距离我生辰还有好几个月呢,突然这么问干嘛?”
萧裕将纸条递给了元功,上面写着:“元亶接司天台报告,说天象对太子不利,祸星在侧,需除之。祸星生辰为壬寅年己卯月壬申日之人,望好自为之。鹞鹰。”
这一下就连元功都呆住了,宫里鹞鹰短短几十个字的密报里,既有皇后裴满怀孕的消息,又有自己为祸星的消息,几乎将他架在了高炉之上。
“怎么办?”萧裕问道。
元功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一下,随即望向远处的玉皇顶,踌躇了一番后,断然道:“应该没事,他还没查到我,如果查到的话,那沿途迎接我们的就不会是盛情的酒宴,而是枷锁了。”
“那......那会不会是缓兵之计?让你麻痹大意的回到京城,再另行拘捕?”
元功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对樽雨道:“早上收到的邸报呢?”
樽雨从包裹中将邸报取了出来,因为决定游山玩水,所以连续几天的邸报,元功都让樽雨收着并没有查看。
挑开火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竟真的是裴满皇后怀孕的消息,五日前明发,昭告中外。
“唿!”元功缓了一口气,说道:“没事了,应该没事了。”
“为何?”萧裕问道。
“以我对元亶的了解,他是个急性子之人,裴满所怀的太子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如果真的查到我的头上,那他?哈,早就将我除掉了。”
樽雨很是担心,说道:“还是以防万一吧,不如我们晚些回去,能躲一时就躲一时好了。”
元功拉住她的手,轻叹道:“没用的,如果他想弄死我,死,不过就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