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元功摆出一副冷口冷面的模样,站起身来喝道:“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是元家的天下,不是她们裴氏的!你一个朝廷三品大员,能有今天是陛下的提拔,不思报效陛下的提拔之恩,却一心想为皇后效力,安的是什么心!”
一顿抢白让元冼立时懵了,他以口才和思辨在朝堂上着称,以前不知有多少罪臣被他罗织过罪名,没想到今天却在这折戟沉沙。
他思索了一会,赶忙正色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这没错,可陛下如今......”
元功微微一笑:“如今什么?要不要本王今天就将你拘捕了带回上京城去面见陛下?看看如今天下变没变?”
“这......”元冼眼珠一转,从怀内取出一道圣旨来:“此乃吏部和御书房联合签发的钦差圣旨,难道梁王不奉诏吗?”
“诏是一定要奉的,不过中京的事本王劝监察还是不要管的好,有这时间还莫不如去其他州府找些案子助你登顶为妙。”
“你什么意思?中京不归北野,只归你梁王管了?”
元功呵呵笑了起来,随即给了萧裕一个眼色,萧裕赶忙叫人从内堂端出来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上摆满了黄金,另一个则覆盖着绸子。
元功接过金盘放到了元冼身旁的桌子上,说道:“元冼大人远道而来,估计没带多少盘缠,这单薄仪算是本王送给你做路费所用。”
元冼轻哼一声:“我若是不要呢?”
元功嗯的一声:“知道你视钱财如粪土,不要的话也有另一条路可以选。”说罢,扯开了那个覆盖黄绫的托盘,上面赫然出现一口宝剑。
“天子剑!”元冼一惊。
元功点了点头:“没错,此前陛下已经将此剑收回去了,不过从上京回来不久,这剑又赐给了本王,北野天子剑上斩昏君下斩谗臣,君我是没胆量也不能斩,但谗臣吗......你说本王敢不敢斩呢?本王从不想拿爷爷父亲堂兄压别人,但做起事来为了方便,有时候又不得不提。今天要么拿着金子给本王滚蛋,要么......呵呵,萧裕......”
“在!”
“去,用这盘子金子给元冼大人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木。”
萧裕现出一脸坏笑道:“王爷,这么多金子,准备一百口、一千口都够用了。”
“那就把随从也都杀了,实在不行把剩下的送回上京城,给元冼大人的家里人用。”
元冼忽的一下站起身来,躬身说道“这......梁王,息怒,息怒,本官也只是风闻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何必.....何必动怒呢。再说了,我们按辈分还是叔侄呢不是?”
元功也懒得和他继续说下去,淡淡的回道:“当官者要么为名,要么为财,活着才会拥有一切,你千方百计的想要搜罗各官员的罪证也不过是想爬上去做个高官,但本王劝你一句,凡事操之过急只会害了自己。”
元冼脸色铁青,他本就不是一个生不畏死之人,在出京之日便盘算过如何敲地方大吏的竹杠,如今碰到这种钉子,又怎能坚持。于是赶忙就坡下驴道:“是是是,梁王说的对,那本官就不多打扰您了,这就去燕州。”说着眼睛瞟向了那盘金子。
元功见状吩咐道:“把这盘东西给元冼大人包起来,护送他出境。”
元冼是识时务的人,尽管心里不爽,但遇到这样强势的主,退让才是明哲保身。
在出了留守使官衙后,元冼慢慢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牌匾,心里暗暗说道:“元功,哼,咱俩的梁子算是结上了,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就在元功和萧裕庆幸送走了瘟神之时,小云急三火四的来到了衙内。
“王爷!不好了!”
元功一慌:“怎么了?”
小云急忙道:“小主子......小主子快不行了!”
“什么?”
元功唿地一下瘫倒在椅子上,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
萧裕见状赶忙问向小云:“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云缓了一阵说道:“中午,中午的时候我和懿妃刚给他喂过白粥,小主子就上吐下泻起来,到后来直翻白眼,医生说快......快要不行了。主子,您赶快回去看看吧!”
元功此时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的便站起身来,飞也似的冲出了府衙,匆匆牵过宝龙驹,呼喝着向府邸奔去。
才到府上,顾不得迎接的家丁,元功大吼道:“赶紧给我找最好的医生来,实在不行快马去请御医!”
见所有人都面带哀伤,他心里咯噔一声,呆呆的问向一个家丁:“怎......怎么了?”
那家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请节哀......小主子......去了。”
“噗!”元功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向后栽去。
“王爷!”
“王爷!”
所有人赶忙七手八脚的上来抢救,掐人中的掐人中,揉胸口的揉胸口,但按了半天也不见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可身体却感到异常的轻松,见周围的人还哭哭啼啼的围着床铺,他焦急的吼道:“都他妈的围着我干嘛?济成呢?”
此言一出,那些人竟没一个回答的,尤其是阿城,还在不停的抽泣并且摇着他的手臂。
“别哭了!”他一激动,硬生生的坐了起来,可下一秒就连自己都惊呆了,因为身后还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幻觉,赶忙使劲咬了咬舌头,但一点痛觉都没有,又张开手掌在阿城眼前晃了晃,可她也没半点反应。
“坏了!”就在他着急之时,一串串锁链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过不多时,两个看不清面孔的人从屋外走了进来,而那锁链声正是他们发出来的。
这二人一个身着黑色衣服,另一个则穿着白色衣服,看上去就好像书中描写的黑白无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