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春播的关系,多数贵族都回去自家的封地,包括原本在“新田”的那些卿大夫。
有那么一个变动,当前在“新田”的卿大夫并不全,只有楼令、郤至、士鲂能够确认人在,主持完春耕回到“新田”的中行偃和智罃难以确认行踪。
楼令已经派人过去通知士鲂了,只是士鲂暂时并未派人跟楼令联络。
那也就无法判定士鲂会做出什么选择。
这不,楼令已经率队在路过范氏的府宅,不见范氏有人过来接触,各个出入口关得闭实。
一座府宅占地面积那么大,肯定是存在正门、后门、偏门等等多种出入口。
事实上,越大的家族越讲究上下尊卑,某个门什么时候才能够打开,哪个门是给什么人用来出入,一应都有着很严格的讲究。
而一座府宅的所有出入口不可能时时刻刻紧闭,哪怕是夜间都会有某些出入口开着。
别问楼令为什么知道范氏府宅的所有出入口都紧闭,问就是有派人分别看过。
“停车。”楼令突然吩咐道。
战车停了下来,楼令就近抽过一名武士的战戈,越过围墙抛进范氏府宅之内。
多数人为楼令的举动而摸不着头脑,个别人则是开始戒备。
那一杆被抛进范氏府宅的战戈发出落地的沉闷声响。
楼令看向失去武器脸色呆萌的自家武士,笑着说道:“还发什么呆,翻过去捡回来。”
本来脸色呆萌的武士,他瞬间脸色转为严肃,与就近的袍泽对视,随后开始解甲。
为什么要解甲?因为要进入的区域是范氏的府宅啊!
不披甲也不持器进入,可以解释为不慎弄丢武器,纯粹就是过去拿回来;披甲而入?可以直接定义为入侵!
那名解甲完毕的楼氏武士,他在一纵之下抓住围墙顶端,缓慢地翻了上去,先观察里面的情况,回头对楼令摇了摇头,再消失于围墙顶端。
做出摇头的动作,指向的是里面并未陈兵。
一小会之后,拿到战戈的武士再次出现在围墙之上,他这一次对楼令直接汇报:“家主,范氏来人了。”
范氏的来人当然不会从围墙出来,他们是从附近的出入口出门,再小跑着来到楼令面前。
过来的范氏之人不多,也就董源安和两名随从。
“参见中军将。”董源安恭恭敬敬行礼,随后责怪道:“天上突然掉落一杆战戈,吓坏了路过的侍女,原来是中军将率军……”
“不是率军。”楼令见过董源安,知道董源安是一个嘴皮子很利索人:“别废话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下军将是不是深感为难就行。”
说到底,士鲂不是范氏的宗主,作为一名小宗之主。
如果范氏之主士匄事先没有参与某个阴谋,面对突发的状况无法拿范氏的主意,只能是让士鲂选择当鸵鸟了。
楼令就是不知道范氏的选择,才有了抛戈进去范氏府宅的举动,起码能够看一看围墙后面是不是有伏兵,亦或是让自家的武士看看所有建筑物是否紧闭门窗。
之前翻墙进去的那名武士,他就在三个范氏之人的当面,低声汇报道:“家主,院内不见伏兵,各处建筑亦是未关紧。”
不排除在其它区域暗藏伏兵的可能,只是最大的嫌疑或马脚并未露出来。
董源安很想说自己耳朵没有聋,他也知道楼令乃是故意,不得不正面回答楼令刚才的提问,说道:“禀楼氏之主,我家主人不欲出门。”
同样不用管可不可信,楼令再次扫了一眼董源安,随后挥手让队伍继续动起来。
“范氏这样,挺正常的吧?”郤至也知道自己身为小宗之主,没有请示宗主郤杨就展开行动,算得上去一种逾越。
可是,谁让主持行动的人是楼令,他是郤锜的托孤好友,还是郤氏之主和温氏世子的老师,并且是郤至的挚友呢。
那么多重的身份叠加,郤氏的核心管理层都认为交出一个“师”的指挥权不算什么,小宗之主听从指示临时参与行动,不算什么大事了。
真正的大事是交出一个“师”的指挥权,并且郤氏没有限制楼令该怎么去使用!
范氏那边不一样的。
士鲂是士匄的叔叔没有错,问题是士鲂在范氏的地位不如郤至在郤氏的地位那么高。
以事实而论,一旦士匄没有事先交代,一些小主意可以由士鲂来拿;真的是碰上太大的事情,作为小宗之主的士鲂最好是装傻。
楼令眼角余光看到左边围墙冒出一颗脑袋,转头去看清是谁,不由眼角抽搐。
将脑袋伸出围墙的人是郤耀,他与楼令对视立刻又缩了回去。
要命了,真的!
“是我这个老师不好,没有好好的教导弟子。”楼令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们再往前走了约百来米,可算是进入荀氏围墙的范围。
“停车!”楼令再次大喝。
刚才被抽走战戈的武士,很主动地将战戈递出去。
楼令正要伸手随便在附近抽一杆战戈,见到有战戈凑过来顺势一抽再一抛,又一次将战戈抛进围墙之内,又是一记沉闷的落地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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